“你是新上任的乾清宮總管?”
何求時雖然身體被凍得僵硬,但卻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先躬身再回答道:“不敢稱總管,隻是娘娘見奴婢手腳還算是勤快,于是便恩賜了讓奴婢在乾清宮日夜伺候着的差事,是奴婢的福分。”
“會說話。”
趙玄機淡淡地說道:“眼裡也有活,手腳還算是利索,的确不差。”
“謝省令大人誇贊。”
何求時的臉上适當地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趕忙道謝。
“在乾清宮當差多久了?”趙玄機又問。
這看似漫不經心的提問,其實卻每個字都是經過趙玄機斟酌過的。
何求時并不知内情,隻是老實地回答道:“已七日有餘。”
七天···
趙玄機眼底有神光湧動。
眼前這新任的乾清宮總管是七天之前上任的,那麼也就是說,要是真的天變了的話,就發生在七天之前。
略微皺眉,趙玄機沒發現七天之前和這七日來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但也不知道是否因為被付玉芝所以提醒,越是沒有不正常,趙玄機此時就越是覺得不正常。
恰在趙玄機打算再試探兩句的時候,宮門外,有馬車車轱辘碾碎積雪的聲響傳來,緊接着就是一聲隻穿雲霄的嘹亮唱喏。
“皇後娘娘駕到~!”
特意拉長了尾音的唱喏帶着一種特有的韻律,讓人一聽之下便肅然起敬,自有威嚴如水銀瀉地而來。
而趙玄機···坐着沒動。
宮門外,鳳攆上,趙清瀾踩着錦繡小凳下來,走入乾清宮。
寬闊的宮門前,一人持傘而立,一人坐着不動。
見趙清瀾入内,持傘的何求時與其他侍衛與太監一起,慌忙跪下山呼道:“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因為要下跪,何求時隻得把傘放在一邊。
鵝毛一般的大雪肆虐,此刻一陣寒風吹來,坐着的趙玄機和站着的趙清瀾四目對視。
趙玄機覺得有些冷。
一股寒意,從脖頸吹進來,直滲人心。
他緩緩站起來,慢聲道:“老臣趙玄機···”
“趙大人不必多禮。”
趙清瀾平淡道:“你與本宮雖要先行君臣之禮,但也終究有父女之情,趙大人是國家棟梁,省令,但也是國丈,這些繁文缛節,可免就免。”
“多謝娘娘體恤。”
趙玄機起身微微行禮。
“趙大人入宮,所為何事?”趙清瀾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趙玄機拱手道:“老臣多日不見聖上,心有挂念,請求面聖。”
趙清瀾開門見山,趙玄機更加單刀直入。
他很清楚自己突然入宮,這本身就是一件非同尋常的事情,不管是已經與自己決裂,貌合神離的趙清瀾還是深藏在東宮的太子妃都會忌憚與猜測自己的到來,所以不管自己找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實都是一樣的。
既然找理由搪塞無用,那麼幹脆就直接提出要求。
便是試探,也試探得明明白白。
他就是要用這種直接告訴趙清瀾,不管今日她用什麼理由阻攔自己,這個聖,他是面定了。
卻不想,他的種種準備與心理活動,換來的卻是趙清瀾的兩個字。
“好啊!”
趙清瀾一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