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7章
太醫仔細把着脈,眉也越蹙越深。
毫不誇張地講,就沖這脈象,江康安能健康地打死兩個他。
死?
反正不出意外,他這個老骨頭得走他前面去。
“江大人之前可有什麼症狀?”
“來之後便昏迷了,算下來,許是有一天一夜了。”畢竟關乎江康安的病,許言禮不敢虛言。
但聽在另一旁的侍衛耳中,就是邢茂之刻意隐瞞了下來,怕太醫回去後告禦狀。
侍衛眼中閃過一絲了悟。
太醫聞言,擔心是自己弄錯,又重新把了一次脈。
但......沒錯啊。
這脈搏跳的是沉穩有力,不像是要死之人啊。
但看刑大人和許大人的臉色也不像是作假。
難不成,是自己醫術不精?
太醫隻覺是自己陷入了醫術上的瓶頸,一旦破解此謎,自己将在醫術上平步青雲!
他站起來:“江大人此病症着實複雜,但刑大人放心,應是對性命無憂,待我回去翻閱醫書,查證一番。”
一聽與性命無憂,衆人皆松了一口氣。
除了侍衛。
邢茂之不敢多留他,送他出去,侍衛緊随其後。
交談的聲音逐漸遠去,獄卒們同情的目光剛泛起,就見躺在雜草上的江康安,不知何時睜開了眼。
!!!
不知是誰倒吸了一口冷氣,緊接着,吸氣聲接二連三傳來。
許言禮:“......”
許言禮沒理他們,淡聲道:“都聽見了?”
江康安誠實地搖了搖頭,他是在中途醒的,不知為何會突然來了個太醫為他診治,所以沒敢妄動。
許言禮來龍去脈簡單複述了一遍。
江康安驚訝:“我竟睡了這般久?”
他隻覺得這一覺睡得異常舒适,之前的精氣神好似都補回來了。
許言禮沒在多言,沖着獄卒們道:“備些水,再拿兩件新衣來。”
獄卒們頓時魚貫而出。
他們重新回了初時的那間牢房:“聖上不是隻讓你批奏折嗎?怎得累成這樣?”
江康安垂眸,好半晌他才輕聲道:“怪不得聖上,其實,也算是我自找的。”
許言禮不解,但大為震撼。
江康安沒有過多解釋。
稚魚走後,他晚上便難以入眠了。
時常在想,這一切,會不會隻是一場幻覺。
隻是他在醉月籠跌落時,空中腦補的一場,皆大歡喜的夢。
哪怕他真實地站在這裡,哪怕他能感受到身邊所有的變化,但他内心深處,其實一直都惶恐着。
惶恐着這一切都是夢,惶恐着他從來都沒有保護好家人,惶恐着自己還是那個隻能躺在床上的廢人!
江康安這般想着,呼吸都有些不暢了。
所以對于批奏折,他其實後來,是很樂于的。
奏折能讓他清晰地看到每日的變化,清晰地發現每天都不是夢。
所以他一般會批得很多。
然後......
身體就吃不消了。
想到自己居然睡了一天一夜,江康安就尴尬地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