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秦朗和郁辭不算很熟,打着哈哈說:“開玩笑的,安安是我朋友。”
“安安?”
郁辭睨了許靜安一眼,嘴角勾出一絲漫不經心的淡笑,深色瞳孔裡一片幽冷。
他剛剛在門口就看見了許靜安。
這女人長相妩媚,氣質卻是清冷那一挂的,在一群人中很顯眼。
結婚的時候,他對許靜安說過,隻要不壞郁家的名聲,她在外頭的事他不管。
不過兩年前回到雁城,他沒抵住那具美妙身體的誘惑......
那時他明明說過,她不能在外面亂來。
許靜安這是耐不住了嗎?
找好備胎了?
這還沒離呢!
郁辭身體往後靠了靠,聲音似摻了冰塊,“秦少,知道她深淺嗎?我看她有點像人妻。”
他眼神更冷了幾分,毫無溫度可言,接着說:“聽說這樣的姿色在金爵值兩萬。”
兩萬是個戳人心窩子的數字。
許靜安的手緊握成拳,耳邊短暫地出現嗡鳴聲,她仿佛聽見尊嚴落地,被摔得稀巴爛的聲音。
眼眸中亦是一片冰涼,她淡淡出聲:
“這位先生,不要自己有病,還給别人開藥方,你長了一張性感的嘴,卻像抹了開塞露似的,老往外噴,去看醫生吧。”
空氣突然安靜。
在座的都暗自倒吸一口涼氣。
這女人吃了豹子膽,敢這麼當面說郁辭!
許靜安很少這樣情緒激動,實在是郁辭這話太侮辱人。
他憑什麼侮辱她?在家裡侮辱她不夠,還要在外面侮辱她!
......見鬼去吧!
郁辭眸光沉沉,面無表情看着許靜安。
突然,嬌小玲珑的女孩推門進來,擠到許靜安身邊,不耐煩地說:
“滾遠一點!可惡的草履蟲生物,撈女。”
有一次,郁辭在靜園用這話陰陽她時,被郁涵聽了去,那以後,這幾個字眼經常被她挂在嘴邊。
用草履蟲形容她,挺形象的,可說她是撈女就過分了。
她沒用過郁家一針一線。
許靜安側目,冷眼看着郁涵。
她的小姑子,是郁辭和他的白月光最忠實的擁趸。
一旁的南知晚嗤笑出聲:“你誰呀?這麼多位置坐哪不好,非往這擠!”
郁涵擡高下巴,不屑地看着許靜安和南知晚:“擠的是你們不是我,勸你倆一句,擠不進的圈子不要硬擠,難為了别人作賤了自己!”
許靜安彎唇笑笑,推了一下南知晚,說:“去那邊吧,這兒空氣不好。”
秦朗的兄弟忙讓出幾個座位,喊她:“嫂子,過來坐。”
許靜安撇撇嘴,也懶得去糾正。
她這個老公,本就對她無所謂,再說他倆很快就要離了。
越遠越好!
融不進的圈子,絕對不要硬往裡湊。
南知晚湊在她耳邊說:“安安,睜大眼睛看着,看完好死心,趁早将他打進地底十八層。”
秦朗和郁辭那幫人寒暄完,端着兩杯果汁過來,遞給許靜安和南知晚,挨着許靜安坐下。
許靜安漫不經心地搖着骰子,卻猶如寒芒在背,總感覺有人在看她。
她擡起頭,與一道視線撞在一起。
紀悠染斜斜地靠在郁辭肩側,展顔沖她溫柔一笑,眸子裡一片水光潋滟。
許靜安回了她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随後清冷的眸子直刺向郁辭。
包房裡光線半明半暗。
他坐在一片暗影裡,領口微敞,黑襯衫紐扣解了兩顆,雙腿交疊着,姿态慵懶散漫,眼神淡漠而深邃,帶着上位者的輕蔑和不屑。
這樣的眼神許靜安太熟了!
說不上有多難過,這段婚姻不是郁辭要的,他被郁爺爺架上去的。
“秦少,你這朋友我認識,撈女,又勢利又心機,你最好不要跟她來往!”
說話的是郁涵。
秦朗愣了一下,笑着說:“多謝郁小姐提醒,安安要真是撈女就好了,除了錢,我也沒有别的優點。”
郁涵冷笑着說:“看在你哥的面子上,我提醒提醒你,這撈女野心大得很,一門心思想擠進豪門,手段下作得很。”
秦朗臉上的笑意斂去:“郁小姐,你認識安安?”
“你管我怎麼認識的!反正提醒你了,愛聽不聽!”
許靜安垂眸,端起果汁喝了一口。
郁涵每次見她,不是罵就是損,陰陽怪氣說她是心機撈女,狐媚爺爺嫁給郁辭。
剛開始,許靜安還會和郁涵針尖對麥芒怼幾句,聽多了就免疫了,懶得去争辯。
是不是撈女,她不需要自證......
秦朗在她肩上輕拍兩下,笑得真誠:“安安,我信你。”
“謝了,秦少。”
和秦朗認識,源于一年前的一次商業表演。
她當時和幾個戲搭子在外面接活,秦朗是那晚活動的應邀嘉賓。
許靜安意興闌珊,動了走的心思,跟南知晚耳語:“晚晚,咱先撤吧。”
“等等啊,你老公和白月光都在,這種場面看一眼少一眼,你多看看,可以醒腦。”
許靜安笑出聲來:“我沒那麼賤,早就放下了。”
她跟秦朗說想先走,答應他的夜宵下次再請。
秦朗眼神灼灼地看着她,問:“你認識郁小姐?”
“嗯,認識,有點私人恩怨。”
“我送你。”他說完,擡頭又看了眼郁辭:
“别放在心上,他們那些人就這德性,郁少是有名的毒舌,他那個妹妹是有名的草包。”
許靜安看出來了,秦朗想結交郁辭,遂道:“不用送,你陪他們玩吧。”
買完單返回包房,許靜安跟秦朗的朋友打了聲招呼,拉起南知晚要走。
郁涵突然大聲說:“許小姐要走啊,秦少,你倆别玩前後腳了,懂得都懂,春宵一刻值千......”
蓦地,熟悉的冰冷男聲響起,“郁涵,閉嘴!”
許靜安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弧度,掃到郁辭那張毫無表情的側臉。
“小涵,出門在外,别口無遮攔。”溫溫柔柔的聲音,跟她的人一樣,溫婉大方。
郁涵乖巧回了句:“是,悠染姐,你說的,我都聽。”
許靜安掀起眼皮,壓下心中那沖過去甩一巴掌的沖動,眼眸中劃過一片冰涼。
對那些不往她心上去的人,她一般都懶得搭理,但郁涵不一樣。
不管她和郁辭這段婚姻怎麼不堪,如今她依然是他名義上的妻子。
不了解内情的開玩笑可以理解,可郁涵是他妹妹,是這場婚姻的唯幾知情者。
冷聲道:“郁小姐,你這智商似乎都長臉上了,直腸莫不是直通大腦?”
許靜安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面若寒霜:“你最好也去醫院檢查一下,别是絕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