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封瑾昀細心地替她掩好被角，“睡吧。”

　　他替葉禧留了一盞夜燈，随後便輕聲離開了房間。

　　書房内，謝新陽正和一群專家相對而坐。

　　“各位，有結果了？”

　　封瑾昀的情緒很冷靜，冷靜到似乎不管是什麼結果他都能承擔下來。

　　謝新陽拿出一份實驗報告，一五一十地說明了情況。

　　“新藥的臨床效果的确好過我們的預期，如果能保持這樣的趨勢，不會有太大問題。”

　　“這麼說，是可以完全治愈？”

　　封瑾昀問得一陣見皿，謝新陽話意一頓。

　　“十年無虞，我們有這個把握。”

　　封瑾昀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明亮的燈光映在他臉上，卻将他的表情襯得有幾分陰郁。

　　他破天荒地從抽屜裡拿出了唯一的一個煙盒。

　　封瑾昀點燃一根煙，卻隻是夾在手上，沒有抽。

　　謝新陽看出他的心事重重，正想出聲安慰兩句，封瑾昀卻非常誠懇地向他們點了點頭。

　　“辛苦各位了，接下來的日子裡，還要麻煩各位多費心。”

　　“封總放心。”衆人連聲回應。

　　謝新陽出去時，若有所思地拍了拍封瑾昀的肩膀。

　　“别擔心，一定會有奇迹發生的。”

　　“比起奇迹，我更願意相信現代醫學。”

　　封瑾昀笑了笑，看似雲淡風輕。

　　但謝新陽的内心卻沉重了許多。

　　“我的導師已經竭盡所能地聯系了業界所有的專家，包括已經退出大衆視線的Ivy醫生。”

　　雖然醫學界對這位醫生褒貶不一，但謝新陽認為還是值得一試。

　　“你費心了。”

　　封瑾昀沒有多說什麼，親自将謝新陽送走了。

　　而後，他便孤身一人站在庭院中，直到香煙的氣味徹底被夜雪吹散。

　　然而封瑾昀回到房間時，葉禧竟然還沒睡着。

　　“抱歉。”葉禧弱弱地勾起一抹笑意，“我睡不着，所以就想等你回來。”

　　“為什麼睡不着？”封瑾昀順勢在她床邊坐下，“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

　　葉禧微涼的指尖從被窩中探出來，輕輕地扯了扯封瑾昀的衣袖。

　　“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是不是很累？”

　　“當然不會。”

　　葉禧側首，看了看床邊的時鐘。

　　現在都已經零點了。

　　她歎了口氣，有些啼笑皆非。

　　“封先生，這個時間點，似乎并不适合說這樣的謊話。”

　　封瑾昀無奈地笑了，立刻敗下陣來。

　　“好吧。”他認真地解釋，“剛才處理了公司的一些事情，的确有些耗費心神。”

　　不想讓葉禧擔心，封瑾昀趕緊加了一句。

　　“不過沒關系，我去洗個澡就好了。”

　　“那你快去洗澡吧。”

　　“嗯。”封瑾昀吻了吻她的眼尾，“希望我出來的時候，我的小姑娘已經睡着了。”

　　他抽身去了浴室。

　　封瑾昀用的水溫比常人更冷，在這個寂靜的冬夜中，微涼的水柱刺激着全身上下的每一寸感官。

　　但隻有這樣，他心中那股沒由來的空虛慌亂才會有所抑制。

　　封瑾昀一直都在極力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