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思想太過極端。”

　　陳霄一掌拍在桌上，帥氣的眉毛糾在一起。

　　“這樣的進步已經違背了人類正常的生命進程。”

　　“p1天斬天駐存在，本身就是錯誤的。”

　　秦廣王冷笑：

　　“沒有你認為錯誤的這些東西，就沒有我們的今天。”

　　“沒想到你不但沒有心懷感激，反而認為這些幫助了你的東西錯誤的。”

　　“是我承認，這些極端的事無成就了我們現在。”

　　陳霄點頭，表情無奈。

　　“但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未來在哪裡？”

　　“你們的創造者，羅根所謂的生命進化，從根本意義上就否定了生命存在的價值。”

　　“羅根沒有！”

　　陳霄的話，再一次戳中了宋帝的矛點。

　　在他心中，羅根就是不可超越的神。

　　“你已經把羅根當做神，開始迷失本性了！”

　　六個小時前。

　　陳霄揮推秦廣王後，做立難安。

　　糾結了一段時間，他還是決定進入實驗室。

　　一看到他進去病床上的女孩激動的不斷用手抓着床單，想要坐起來。

　　“陳霄叔叔，您要殺了我嗎？”

　　小女孩清澈，不帶一絲目的性的聲音，讓陳霄踟蹰。

　　“對不起！”

　　走到王玉面前的椅子坐下，陳霄直視她面含愧疚。

　　“我需要用你的皿肉來進行科學研究，一旦能夠成功，或許全人類都将得到長足的進步。”

　　陳霄說着，頭越來越低。

　　執掌殺伐乾坤這麼多年，普通人生命在他眼中早就如同蝼蟻。

　　可為什麼現在，他居然會在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女孩身上感受到愧疚。

　　是那種自己即将傷害她，向她造成無法彌補的錯誤的愧疚。

　　陳霄也不知道自己的這股愧疚來自于哪，但就是有心而發，清晰地感受到了。

　　“叔叔，你哭了？”

　　陳霄擡頭看着滿臉擔憂的王玉，不敢相信她究竟說了什麼？

　　“我哭了？”

　　臉部酥癢的感覺是什麼？

　　陳霄不由自主得的，伸手摸了過去。

　　果然，是一片濕漉漉的感覺。

　　不是别人的，而是他自己！

　　看着手中的水迹，陳霄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痛苦。

　　“原來這就是眼淚，這就是心痛的感覺。”

　　“陳霄叔叔沒關系的，你是人。哭是很正常的呀。”

　　原來我還是一個正常人。

　　陳霄看着自己手中的龍頭戒指，不由自主地苦笑。

　　王玉無視手中的插的密密麻麻的針管，艱難的将手放到陳霄的手上。

　　努力學着白羽的樣子，輕言細語，為陳霄唱着小船搖。

　　第一句歌詞出現時，陳霄瞳孔一瞬間的失神。

　　他想起來了，這是陪他度過最艱難一段時間的柳清寒，哄他時最愛唱的童搖。

　　因為一首歌無數被忘記的記憶重新喚醒。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陳霄的眼淚越發無法抑制。

　　一股由皿脈内心深處自内而發的悲涼感席卷全身。

　　時隔多年，他終于再一次想起了柳清寒的樣子，和二人分别時，她所說的那句話。

　　“阿霄，永遠不要因為力量而忘記自己是誰，答應我。”

　　“清寒！”

　　陳霄雙手捂臉蹲了下去，嗚咽的哭喊對不起。

　　歲月的流逝無情，他甚至都已經記不清劉清涵的長相。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在他的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迹。

　　他記得柳清寒所說的每句話。

　　“揚城的桃花開了，等初代實驗結束，我們就去看好不好，阿霄？”

　　“阿霄，太陽的力量無窮無盡，可這溫暖的太陽是用來孕育生命，而不是用來毀滅的。”

　　“站的高才能看的遠，站在最高才能看清全局。但是阿霄，在那樣的高度，你真的可以看到地面上的人的樣子嗎。”

　　迷糊的記憶中，人影不斷翻滾。

　　最終停留在一個畫面上。

　　柳清寒手指着萬年青上的一滴露珠。

　　“晨露轉瞬即逝。”

　　“可就是這樣脆弱渺小的它們，依舊能折射出朝陽的光輝。”

　　“哈，哈哈，哈…”

　　陳霄哭笑，雙膝跪下。

　　他一直以為，自己不愛她。

　　一直認為作為羅根的繼承者，他應當具有相當的理性和無情。

　　青梅枯萎，竹馬老去，而我愛的從來都是你。

　　“陳叔叔别難過了，靈敏韻阿姨看到你這樣會不開心的。”

　　“爸爸，爸爸也會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