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淩馬上出去接見了宮中來的人,問明白了情況,便吩咐蠻兒,“此事先别告知太子,我和阿四入宮一趟。”
阿四今日才剛從袁家過完年回來,便遇到這事,也是十分緊張。
不過阿四覺得茲事體大,應當告知太子,元卿淩搖頭,“不必,他在書房裡和四爺說話,就讓他安靜安靜吧。”
這事如果老五知道,進得宮去隻怕會更亂。
她知道賢妃想做什麼。
她飛快更衣出門,交代蠻兒,若太子問起她去哪裡,便說回了靜候府看望祖母。
她在車上的時候打開藥箱,準備好麻醉藥。
這是短效的靜脈麻醉藥,多半應用于人流,五秒鐘可麻醉,五分鐘到八分鐘醒來,時間足夠了。
把針套上膠套之後藏于袖袋中,賢妃要做什麼,她大概清楚。
賢妃自知死到臨頭,以她護着蘇家的性子,一定會拼死為蘇家求恩典,同時賢妃對她十分憎恨,憎恨得不得了,死之前怎麼能不對付她呢?
所以,才會挾持着宇文齡叫她進宮去。
一個不怕死的人,是很可怕的。
馬車入宮之後直往慶餘宮而去,到了二宮門,馬車不許進去,她下了馬車飛快地跑。
抵達慶餘宮之前,她讓阿四從後頭圍牆翻進去,伺機而動,必要的時候讓她撲倒于賢妃的跟前。
她進殿之前,整了整衣衫,沉了一口氣,耳邊響起了宇文齡嘶啞的哭聲,聲音已經很微弱。
轉入院子裡頭,褚後和貴妃見到她來,都松了一口氣,齊聲道:“太子妃來了!”
元卿淩也顧不得見禮,見德妃受傷在一旁,再往石階上看過去,這一看,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賢妃頭發散亂地坐在石階上層,宇文齡則趴在石階上,頭朝下,賢妃的一手抓住她的發髻,一手用簪子抵住她的脖子,這姿勢看樣子許是維持了許久,所以兩人都仿佛石雕一般。
天氣寒冷得很,那石階上結着白霜,元卿淩瞧着這陣勢,兩人起碼這樣耗了有一個時辰了。
賢妃看到她來,那僵冷的面容上總算是慢慢地活了起來,眼底也露出恨意來。
“母妃!”元卿淩看到她唯一的武器就是簪子,壓了壓袖袋,确定針的方向可以順利取出,才上前一步,“你要見我,現在我來了,你可以放開齡兒了。”
賢妃看着她,那恨意席卷了她整張臉,顯得扭曲而猙獰,咬牙切齒地道:“你來得好,你來得好!”
元卿淩道:“是的,我來了。”
德妃叫了一聲,“太子妃小心一些。”
“你滾過來!”賢妃怒吼一聲,仿佛方才失去的力氣,如今又回來了,整個人顯得鬥志昂然。
元卿淩道:“你恨的人是我,何必為難自己的親生女兒?”
“裝什麼好人?”賢妃冷笑,“你若真想救她,那就自盡于我面前,我帶着你一塊下地獄。”
元卿淩慢慢地踱步,沒讓自己靜止下來,卻一直盯着賢妃手中的簪子,那簪子因為自己的到來又沒入了皮肉裡頭,這簪子尖銳得很那,一般的簪子沒有這麼尖,看來賢妃是早有準備要再大鬧一場。
“我不是什麼好人,我雖然心疼公主,卻也不會拿自己的命來換公主的命,你這個當娘親的都要傷她,我這個做嫂子的,還能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