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誇獎,湯圓美滋滋的低下頭繼續用心寫,倒是包子,沖着他一頓龇牙咧嘴,惹得元卿淩瞪了他一眼才有所收斂。
伺候好孩子寫字,她便和阿四去了一趟湯陽的屋中,如今伺候湯陽的是胡名,胡名很敬佩湯陽,如今派他去伺候,他鞍前馬後十分殷勤,照顧得很好。
湯陽還處于一種比較木然的狀态中,跟他說話他基本不搭理,但如果是問一些關乎自身的事,他會馬上回答。
便正如現在,元卿淩問道他,“今日吃了嗎?”
“吃了!”湯陽馬上就回答,但眼睛不會看着元卿淩,好比整個人被控制了一般。
元卿淩給他檢查了一下脈搏心跳,一切正常,便也沒開藥,讓人好生伺候着就是。
府中還住着另外一個假湯陽,安置在王府的柴房裡頭,臨時搭建的床,他傷勢比較重,由府兵盯着,每天給他灌藥,洗傷口,手指的傷勢看着好些了,能稍稍用力。
他也知道自己被識穿了,所以,元卿淩進去看他的時候,他隻看了元卿淩一眼,就轉過頭去。
留着他,本是等他好轉之後,可以讓他書寫幾個字,看能否探得一些線索,所以元卿淩再給他開了一些藥之後,叫人好生盯着他,便離開了。
齊王那邊,還在調查首輔中毒的事。
府中人人都私下談過,還有褚明陽不曾問過話,所以,今天齊王響午的時候便過去了,由他親自問褚明陽。
問話的地點,設在了首輔的書房,原先問府中的人,也都是在書房裡頭問的。
這書房裡頭,往日褚明陽不大能來,首輔不喜歡别人進他的書房,如今褚明陽站在這裡,便有一種報複似的冷漠,在書架前抽了好幾本書出來,翻了一頁就丢在桌子上,丢得亂七八糟,然後冷冷地對齊王道:“要問什麼?趕緊問,我可沒工夫應酬你,真不知道你們京兆府是幹什麼吃的,有真兇也不抓,卻在這裡拖延時間,到處問話,有什麼好問?要問就問兇手去。”
齊王看着她,倒也不見生氣,“問兇手去?兇手是誰啊?”
褚明陽冷笑,“還有誰?”
“所以,是誰?”齊王仿佛有無比的耐心,眉目溫潤地看着她。
褚明陽冷嘲熱諷,“怪不得如今宇文皓都臨朝攝政了,你卻還沒能當上京兆府尹,你到底是沒眼見力還是沒膽氣?真不知道當年姐姐怎麼就看上了你,你心裡莫非不清楚兇手是誰?你是不敢,你膽怯,你懦弱,你怕得罪太上皇,怕得罪安豐親王,所以你借故在褚府裡頭随便問幾個人,敷衍塞責。”
褚明陽一直都看不起齊王,或許曾有過一段時候,因他是皇上嫡子而高看過一眼,但是當時的她,也自以為褚家權勢滔天,她身份貴重不下公主,所以這所謂的高看一眼,不過是沒了輕蔑罷了。
但是,當他娶了姐姐,接下來的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卻讓褚明陽對他心生鄙夷,分明是皇嫡子,卻連争奪太子之位的勇氣都沒有,準一個窩囊廢。
在褚明陽的心裡,皇家第一廢是已經死了的宇文君,之後就是齊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