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撇嘴,“說那個阿汝呢,四嫂的侍女方才說阿汝總是故意挑釁安王妃,那阿汝我瞧着不厚道,她算個什麼身份啊?沒娶她為側妃之前,也不過是府中的管事姑姑,憑什麼挑釁主母?不立一下規矩,她還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
元卿淩看向安王妃,她身披一件紅色的鬥篷,縮在羅漢床上,臉色蒼白,嘴唇挂着一絲勉強到近乎哭泣的笑容,眼底盈盈,就仿佛随時能凝成水珠落下。
她腹部還沒隆起,不過也沒這麼快,數着日子如今也頂多才兩個月,隻是,瘦得有些可憐,尤其那張臉,就巴掌大,楚楚可憐地坐在那裡和大家一塊說笑,充滿了違和感。
元卿淩說話的聲音不免溫柔了些,“四嫂,身子可好?”
安王妃笑容加深了些,淺柔地道:“除了吃不下之外,其餘都好的,多謝太子妃惦記。”
孫王妃心直口快,對元卿淩道:“你原先懷着點心們的時候也是吐個半死,後來吃了什麼藥就好了?不如你給一個方子讓她服着舒服些吧,她這麼瘦,看着就心疼。”
元卿淩看向孫王妃,心裡有些無奈,二嫂說話總是不過腦子的。
她給安王妃任何方子,到最後這方子都能變成毒藥,誰敢給啊?
好在紀王妃腦子清醒,她笑着道:“女子最苦,莫過于懷胎十月,開始的時候吐啊,吃不下啊,哪裡敢吃藥呢,吃了藥怕傷着孩子,甯可自己忍着,安王妃,不必擔心,這孕吐也就三個月,過了頭三月就都好了,忍忍。”
安王妃伸手撫摸着小腹,臉上才有了柔柔的光芒,“如今雖是難受,但好在王爺回來了,時刻陪伴在身邊,倒也還好,且做母親的怎麼會不吃苦呢?我受得住。”
孫王妃的腦筋也拐過彎來了,笑着道:“是啊,我懷着郡主的時候,也是各種難受,最後熬過來了,看到孩子那可愛的模樣,便覺得一切的苦難都是值得的。”
容月來得早,方才見到安王妃吐,她覺得害怕,堅定地道:“我以後可不要生孩子,吃一口甜湯,都能吐個半死,太恐怖了。”
“等着看你打臉。”元卿淩笑着道,“若說一聲老六喜歡孩子,我估計你能生一打。”
容月便嘿嘿地笑了一聲,“他随便我,這點事我還是可以做主的,我說不生,他不會反對。”
大家隻當笑話聽着,剛成親的人說話都比較蠢。
安王妃的侍女在伺候茶水和點心,見安王妃坐着有些難受,便道:“王妃,要不您去躺一下?”
安王妃擺擺手,“不打緊,難得今天熱鬧,我想在這裡說說話。”
紀王妃看過去,見她臉色蒼白得要緊,便也緊張起來了,“沒事吧?”
安王妃搖搖頭,“沒事,就是最近小腹總是見痛,大夫叫保胎,也一直吃着保胎藥的,不打緊。”
元卿淩看着她,也覺得她很不對勁,便道:“你還是多注意點好,先去躺着吧,不用招呼我們,都是自家人。”
安王妃笑着笑着,忽然便擡起了頭,眼底有淚意湧上,“我想和你們說說話,一個人躺着也是胡思亂想,還不如湊湊熱鬧。”
衆人見她忽然就落淚,都怔住了,面面相窺瞧了一眼之後,孫王妃輕聲歎息,“是因為老四娶側妃的事吧?老四也真是的,什麼時候娶不行?非得你懷上的時候娶,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