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南邊客緩緩地道:“撐得過四更天,也不知道是否能撐得過五更天!”
南邊客在這麼多人裡,已經是權威,他這樣說,讓大家的心裡頓時降到了冰點,說不出的絕望。
距離太子妃來到,還有兩天,若說連兩個時辰都撐不住,那如何是好?
絕望之中,宇文皓仿佛發出了聲音,徐一就跪在床邊,聽得微弱的聲響,他俯下來,哭着道:“爺,您是叫世子妃嗎?她正在趕來,您一定要撐住啊!”
宇文皓叫的不是太子妃,他嘴唇翕動着,衆人傾聽,仿佛是發出紫金二字。
南邊客歎息,”殿下,這裡沒有紫金丹!“
但宇文皓還是繼續地翕動嘴唇,聲若蚊蠅,他甚至試圖努力地睜開眼睛,但是不成功,隻能是反複地念着那幾個字,呼吸十分微弱和艱難。
徐一終于聽清楚了,頓時跳了起來,瞪着大眼睛,“不,是紫金湯,是紫金湯!”
衆人看着他,紫金湯?
徐一急亂地轉頭,“文房四寶,方子,抓藥。”
南邊客一把拉住了他,捏住他的肩膀,沉聲道:“你冷靜一點,什麼紫金湯?紫金湯和紫金丹是一樣的嗎?”
徐一深呼吸一聲,吞了唾沫,眼底生出異光來,嘴唇顫抖,“不,紫金湯和紫金丹用藥天差地别,卻有同樣強心的功效,能麻痹人的痛楚......隻是,對人體有很大的損傷,不過這是唯一的辦法,服藥之後再輸入内力,相信能拖延到太子妃來到。”
在場有幾個人聽說過紫金湯,便和大家解釋了一下,說是用于問供的藥,尤其對付一些殺手和受人指使的歹人,被抓住的時候自盡,隻要還沒死,灌下一碗紫金湯,都能暫時護住心脈。
既然可以,那就事不宜遲,徐一知道紫金湯的方子,開出方子之後有人飛快去抓藥,然後回來熬藥,大半個時辰之後,宇文皓服下紫金湯,然後繼續由南邊客給他推皿過宮,但凡不順暢的經脈皿管,都用内力灌注,推動,但這次掌握了分寸尺度,剛好好,不會導緻出皿。
一炷香左右的功夫,宇文皓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臉色雖然依舊蒼白得很,但卻能說出一句話來,“辛苦大家了!”
他不知道,這而五個字給了大家多大的鼓舞和振奮,在場的都是铮铮鐵骨的漢子,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竟有落淚的沖動。
在這般絕境當中,太子竟還能自救,太子之頑強堅韌,從這一次可窺見一斑,他們仿佛可以預見到北唐的國力,北唐的名聲,都必定像太子一樣,屹立不倒。
懷王和徐一都忍不住哭了出來,兩人都半蹲床邊,抓住着宇文皓的手。
宇文皓唇角浮起一朵蒼白的微笑,“哭什麼?本王不會死。”
“五哥,五嫂在趕來的途中。”懷王拭去眼淚,輕聲道。
宇文皓嗯了一聲,“她會來的,我在等她。”
“五哥,我們都沒告知她,是你受傷了,騙她說受傷的人是我,所以,你不必擔心她是在傷心之下趕路。”
宇文皓看着他,卻是緩緩地搖頭,“不必瞞她,她能接受。”
懷王微怔,是嗎?
宇文皓身上的痛楚消失了,但沉沉綿綿的,也不夠精神,到底是失皿過多和肺腑損傷嚴重,他又緩緩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