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發火,非同小可,整個北衙都遭殃了。
當即開堂,一通問罪,削官的削官,打闆子的打闆子,進大牢的進大牢,一番雷霆之怒下來,求饒聲一片。
就連顧司,也被以禦下無方的罪名,連降三級,調去守城門一個月以作懲罰。
顧司想起曾經跟随冷首輔他們去城門看皇上守大門的事,沒想到時過境遷,自己竟然也會被調去守大門,屆時他們也會去觀猴,就恨不得嫩死秦歡。
但他也認罰,秦歡是他的人,他一手帶出來的,往日這老小子倒是勤勤勉勉,就是過于寵溺兒子,之前也曾經訓斥過他,養不教父之過,為着他寵溺兒子,把整個北衙都給帶偏了。
想到這裡,顧司又上前踹了兩腳剛被打完闆子的秦歡,那秦歡今日剛悠悠轉醒,也不知道是被打了闆子還是被吓着了,渾身抖如篩糠不說,還尿了褲子,跪趴在地上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就是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寶貝兒子,竟然會得罪了天家的人,而他竟還讓皇後娘娘去給他當小妾,冒犯皇後,便是冒犯天威,阖家性命怕是保不住了。
想到這裡,他又吓昏過去了。
元卿淩隻對老五說了一句話,赤瞳被調戲,丢下百兩銀子便想強搶而妾,徐師傅阻攔被打傷,就連她這個皇後都差點被人家弄去當小妾去了,這事是什麼性質,皇上您自己定性吧。
宇文皓更是怒火中燒,叫人傳京兆府尹過來,沒說明原委便怒道:“京兆府配合吏部偵辦此案,往日有多少女子受害,京中還有多少這樣的惡徒和無法無天的官吏,一并查,查出來了重重重地辦。”
京兆府尹齊王是臨時被聖旨傳過來北衙的,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就聽得這樣一番咆哮,他愕然地擡起頭,發生什麼事了,五哥生氣成這個樣子,都結巴了。
再一看,怎地五嫂也在啊?這北衙是要翻天了嗎?竟然驚動帝後一同出動,還有那麼冷峻的冷首輔也一臉凝重。
等了解清楚原委之後,齊王也氣得差點吐皿,打皇後的主意便算了,竟然還打小赤瞳的主意,那小赤瞳可愛得叫人舍不得說一句重話的,他竟敢縱容兒子以權謀私想把小赤瞳帶回去做妾?
他也憤怒地斥責了幾句,卻就差點被皇上揪住耳朵吼,“重點是,我北唐律法,欺辱婦女是什麼罪名,一同給朕加上去,讓天下那些不敬女子的老爺們思量思量,他們一個個是不是從石頭縫裡爆出來的。”
元卿淩另外尋了一個僻靜處,叫人把徐師傅帶過來,既是用了刑,那必定是帶傷,她得給徐師傅治療一下。
而且,她遭受了這無妄之災,心裡頭一定很害怕,要給她做做心理輔導。
徐師傅是被攙扶着上來的,被打了鞭子,身上多處鞭痕,衣裳都給勾破了,臉上掌掴過,十分青腫,手指上了梭刑,十根手指頭腫得出皿水了,一直顫抖。
看到這樣凄慘的徐師傅,再看她一雙手曾經做出多少精美的木雕,元卿淩心頭怒火盛熾,恨不得把那秦歡父子千刀萬剮。
徐師傅是清醒的,但整個人處于極度恐懼之中,一雙紅腫的眼睛含淚看着元卿淩,充滿驚慌與狐疑,不知道來者什麼身份,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面臨更殘暴的刑打。
元卿淩心頭揪起來,讓人把徐師傅平放在臨時搭建的木闆床上,便叫他們全部出去。
她手掌覆上徐師傅的額頭上,柔聲道:“别怕,我是救你的。”
這聲音無比的溫柔,充滿了安全感,讓徐師傅緊繃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來,淚水猛地湧出,抓住元卿淩的手緊張地啞聲問道:“我那徒兒,她有沒有被抓?”
“赤瞳沒事,放心,放心。”元卿淩抓住她的手,繼續輕聲說。
徐師傅這才真的放心,赤瞳若是被抓了,必定凄慘不已,清白沒了不說,這輩子都沒了。
元卿淩見她真的很緊張赤瞳,心裡十分感動,道:“我先給你治傷,回頭命人送你回家,你的孩子應該很着急了。”
徐師傅知道自己還在北衙,這是一個危險的地方,但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女子卻讓她覺得自己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