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的手,給了她很大的安全感,她情緒漸漸地冷靜下來,腦子裡的片段漸漸地凝聚起來,覺得不可思議,“竟然是狼救了你?那你師父今何在啊?我要給他磕頭,謝他救兒之恩!”
“會見到她的,她明兒會過來,您快起來,不要在地上坐着。”四爺先抱了行哥兒,再伸手拉她,“您兒媳婦就在跟前,您不想跟她說說話嗎?”
“兒媳婦?”冷鳳青還有些恍惚,眸光從宇文齡和容月臉上滑過,但随即又看回了宇文齡。
宇文齡哭得眼睛都腫了,看到婆母的眸光,她上前一步,淚水還沒褪去,想屈腿跪下,四爺伸手拉了拉她,“如今不必行大禮,地上冷,你産後身子弱。”
宇文齡便福身,拜下,哽咽道:“兒媳宇文齡見過婆母!”
冷鳳青歡喜得落淚,握住了宇文齡的手,“我有兒子,有兒媳婦,有孫子......我這一夢醒來,怎就什麼都有了?我......我真是不敢相信啊。”
“娘,這一切都是真的,您在雪狼峰三十六年了,兒子一直不知道您在山上,兒子不孝......”四爺說着,也哽咽起來了,他富甲天下,冷狼門也稱霸江湖,但是他的母親卻在雪狼峰上受盡風霜吹打。
冷鳳青搖頭,癡癡地看着他,如今才敢伸手去撫摸他的臉,道:“有什麼比你還活着更讓娘歡喜?癡傻的歲月裡,娘雖是人事不知,可午夜夢回,總能夢到你被狼叼走的那一幕,隻是多半都是渾渾噩噩,不知世事......你能活着,是多好的事啊,你活着,就是最大的孝順。”
她眸光落在行哥兒的臉上,依舊是那樣貪婪地看着,仿佛能多看一眼就是她的福分。
容月擦幹眼淚,上前道:“四爺,讓大娘先回去沐浴更衣吧,也餓了,沐浴更衣之後用膳就合适了。”
冷鳳青看着容月,驚于容月的容貌,“這位是?”
“大娘,我叫容月,是四爺......也就是您兒子的幹妹妹。”容月福身見禮,這禮,是她行過最規矩的禮儀,一擡頭也是淚盈于睫,“能見到您,真是太好了。”
冷鳳青很欣慰地看着容月,“他有幹妹妹?那是真好,真好,身邊的人越多越好。”
四爺抱着行哥兒,眸色溫柔,“娘,容月先帶您下去沐浴,兒子命人備下飯菜等您。”
容月上前要扶她而去,她忽然伸手抓住了四爺的手腕,眼神有些慌亂,“你......你會一直在?”
四爺看她這般緊張的舉動,知道她怕什麼,心頭一酸,鼻頭也是一酸,輕聲道:“在,兒子陪您去,在門口守着您,好嗎?”
冷鳳青緩緩地笑了,又緩緩地搖頭,放了他的手腕,“不,不,你答應我,你在就好,我隻是怕,這都是一場夢,這真像是一場夢啊。”
她轉身,跟着容月去,喃喃地說着話,走了幾步又回頭看着四爺,眼裡盈滿了淚水,不舍又惶恐的樣子,四爺很心痛。
收回眸子,看到宇文齡看着他落淚,他微怔,“傻姑娘,别哭!”
宇文齡眸色通紅,“這是你第一次真正地抱行哥兒!”
四爺心頭一痛,一手抱着行哥兒,一手把她抱入懷中,啞聲道:“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