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子裡有些緊繃,想了一下,也不知道說什麼,便問道:“陸兄弟好些了嗎?”
袁詠意看着他,輕輕地搖頭,“不好,今天都沒睜開過眼睛。”
齊王見她難過得很,便安慰道:“你别太過擔心,他會好起來的,他人好心善,上天不會這樣薄待他。”
“是的,大家都這樣說,他真是一個特别好的人。”袁詠意輕輕地歎氣,腦子裡都是和陸源在一塊時候的開心時光,他們一塊打獵玩耍,也仿佛是昨天的事情,如今卻就差點天人相隔了。
“是的!”他喃喃地道。
袁詠意沒有幫他上藥,而是倒了熱水過來幫他洗臉擦手。
她靜靜地做着這一切,娴熟得很,之前受傷的時候,都是她在旁邊照顧的,那時候,他的心依舊為褚明翠悲痛難受。
不過那時候,他也沒有想過有一天,大胖會屬于别人的。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一定不會那麼堅持,那時候他并不知道原來對褚明翠的感覺是可以慢慢地變淡,到現在,幾乎什麼都沒有了。
他更不知道,在那些同甘共苦的日子裡頭,眼前這個女子會以這麼強勢的方式進駐他的内心,從此便再趕不走了。
他就這樣趴在床上,看着她袖口上的小朵小朵刺繡,她手背上的皮膚白而細膩,皮膚下能看到青色的皿管,她的手會碰到他的臉,碰到他的下巴,動作那麼自然,隻是他的心卻不能再那麼自然了。
那一刻他心裡還是自私了一把,希望她能一直留在自己的身邊。
伺弄好了他,袁詠意輕聲道:“你好好養傷,我明天再過來看你。”
“好!”他鼻音有些重,許是一直趴着的緣故,飛快地擡起頭瞧了她一眼,她剛好轉身,他便這麼癡癡地看着她離開。
到了門口,她忽然回頭,他猝不及防,馬上把臉埋在枕頭上,心裡一片離落悲傷。
袁詠意神情有些怔惘,頓了片刻,走了。
在這一片亂局之中,宇文皓派去江南的徐一回來了。
紀王也派人去查了一下,消息都是前後抵達京城。
紀王翌日一早就入宮去了,說派去的人問過了,江南一帶的百姓對李超家是贊不絕口,李家的二公子也是個知書達理,文才兼備的後生。
明元帝聽了,心裡頭自然是高興的,這算得是一窩亂糟糟的事情裡頭唯一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不過,宇文皓響午入宮,卻傳遞了不一樣的信息,說李家确實有富庶慈善的名頭在外,可那位二公子卻不是善茬,他驕矜跋扈,狠辣殘暴,不止打死過府中的家生奴才,還叫人打死過外頭與他作對的百姓。
明元帝狐疑,“但是今日你大哥入宮禀報,卻說派人調查得知那李家确實是積善之家,且那位李二公子也是有德之人,怎地你調查回來的完全不一樣?”
宇文皓道:“父皇,大哥派人去江南所調查所得怕都是粉飾過的,并不曾細查,父皇若不信,可再派人去查查。”
“你這裡說他打死過人,既是出了人命案子,豈能壓得住?”明元帝下意識地傾向于紀王所說的,并非是他不信任宇文皓,而是他也渴望能與李家聯姻。
“有錢使得鬼推磨,那李超早就收買官府的人,指死者家屬誣告,那死者家屬如今還在牢裡頭呢。”
明元帝聞言,拉下了臉,“你的意思是說,那李超也是不老實的?”
“父親愛子之心,難免會做些糊塗事,李超的為人,徐一并未仔細調查過,但那李二公子實打實地是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