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打算回去,明兒再來的時候,門就從裡頭被打開了,阿桃端着碗筷正要從裡頭出來,迎頭就撞上了孔聞捷,阿桃正要呵斥是個哪個走路不長眼的,就看清楚了來人是孔聞捷,當下就忙得賠笑道:“是孔侍衛啊,有什麼事兒嗎?”
方成茵平素使喚孔聞捷慣了,阿桃自然是知道的,再者方左棠素來對兩位孔侍衛高看一眼,所以阿桃也對孔聞捷兄弟倆很是恭敬。
“哦,就......就是有點兒事兒想當面和小姐說一聲,不知現在可方便?”孔聞捷結結巴巴地道。
“那我這就進去幫孔侍衛您問一聲,孔侍衛,您先在這兒等一下啊。”阿桃忙得答應,一邊把托盤放在了門口的石桌上,一邊就小跑着進去了。
孔聞捷朝那托盤上瞄了一眼,瞧着那上頭的幾乎沒怎麼動的飯菜,還有剩的大半杯子的櫻桃酒,他就知道方成茵晚飯又沒吃幾口,當下不由得就皺了皺眉,想着一會兒見到了方成茵,必定得說說她。
“孔侍衛,小姐請您進去呢,您快進去吧!”沒過多久,阿桃就跑了出來,一邊跟孔聞捷道,一邊就端着托盤走了。
孔聞捷看着阿桃走遠了,這才進了門,在石闆路上走了兩步,然後又蹑手蹑腳地轉身過去把門給關上了,不知怎麼的,孔聞捷覺得自己像是在幹什麼不得見光的勾當,一時間又是别扭又是難為情,可是更多的卻是激動,大步朝房中走去。
“聽說小孔侍衛找我有事兒?”方成茵打量着偷偷摸摸撩開珠簾進來的男人,說不出來的好笑,隻是她到底忍住了,坐在軟榻上,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微微有些臉紅的男人,“不知什麼要緊的事兒,竟讓小孔侍衛放下公務夤夜前來?”
“我......”孔聞捷半邊身子進了珠簾,另半邊還在外頭,聽着方成茵這般打趣,倒是不好意思再動了,就那麼站在珠簾中間,他偷偷摸摸地看了一眼方成茵,甫一接觸到方成茵的目光,又忙得挪開了眼,一邊低着頭小聲道,“也沒有什麼事兒,就是來告訴你一聲,我和我哥調了崗,最近都......都在家裡。”
最後一句話,孔聞捷說的聲音很小,可是卻也很溫柔,是的,他把這裡當家,不僅僅是因為孔聞敏也生活在這裡,更是因為這兒是方成茵的家,所以,這兒也就是他的家了。
“過來,”方成茵瞧着他這般沒出息的模樣,心裡又軟又甜,這麼多天沒瞧見孔聞捷了,她自是想的厲害,再開口的聲音,尾音都拖得老長了,平素張揚不勒的大小姐,難得一次的溫柔了起來,“剛才你最後一句說的,我沒聽清楚,你過來好好兒跟我說。”
孔聞捷沒吱聲,撩開簾子進了房來,身後傳來清脆的珠簾碰撞的聲音,悅耳極了,就在這聲音裡,他走到了方成茵的面前,他目光從方成茵束起來的馬尾挪到了她光潔的額頭,又挪到了她櫻紅的嘴唇,不知怎麼的,他目光有點兒沉,他忽然就想起了那剩下的大半杯櫻桃酒來了,真想嘗嘗那是個什麼滋味......
“你剛才說什麼來着?”方成茵仰着頭看他,櫻紅的兩片唇就在孔聞捷的眼前輕輕地張合着,甚是豔麗嬌媚,“剛才我都沒聽清楚,你再跟我說一遍。”
“我說......”孔聞捷看着那張不可方物的臉,一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兒,他實在口幹舌燥得厲害,就那麼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姑娘看,直到人家姑娘難為情地低下了頭,他這才回過神來,然後結結巴巴地道,“我說,我回來當值了,小姐往後有事兒盡管驅使,屬下必定鞍前馬後伺候周到!”
方成茵嘴角一陣抽搐,默默地看向孔聞捷:“這就是你要跟我說的?”
孔聞捷沒吱聲,蔫頭耷腦地杵着,半天點了點頭。
“滾吧!”方成茵簡直都要氣死了,果然慫包軟蛋就是慫包軟蛋,你能指望個什麼?又能期望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