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喬遠棟僵在原地,之前準備好的話忘得一幹二淨。
喬振年怒氣難平:“方才還滔滔不絕,如今怎麼啞巴了?啊?”
世人都知道,喬将軍的職位可不是世襲來的,那是一刀一槍真的從戰場上拼搏來得,這樣鐵骨铮铮的好兒郎一旦發怒,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三個偷奸耍滑的丫鬟婆子已經瑟瑟發抖,更别說一直害怕父親的喬遠棟了。
“父親......”喬遠棟瞬間跪了下來,想起周氏之前的囑咐:不管怎樣,先認錯就好!
“孩兒知錯!”
喬遠棟重重一個響頭磕在地上,也讓喬振年一片心軟。
再怎麼跋扈,也是自己的兒子,況且喬遠棟尚且年幼......
喬振年怒氣微收,明顯是有輕輕放過的征兆。
就在此時——
“父親......”
少女虛弱的聲音傳來,直接就把喬振年的注意吸引了過去,這一看,自己女兒掙紮着,就要起身。
“父女之間不必追究這些虛禮,織兒,你先躺着就好!”
喬振年心疼的走到床邊,看着小女蒼白的臉,一時之間,也不想讓喬遠棟起來了。
“多謝父親。”喬尋織靠着床頭坐好,吩咐下去,“瑞雪,給父親奉茶。”
聽喬尋織提到瑞雪,喬振年便想起瑞雪急忙找到自己的事。
他接過茶水,找了個椅子一做,眉頭皺起,掃了一眼屋内的情況。
“我方才遇到瑞雪,她說有下人在鬧,可是這三個?”
喬振年看向瑟瑟發抖的三人,神色不善。
喬尋織有幾分為難:“這......”
喬遠棟一直跪在地上,沒得到命令就根本不敢起來,如今聽到喬振年開始關心這件事,瞬間覺得自己機會來了。
“父親,都是喬尋織,她責難下人,還污蔑莫須有的罪名,剛才孩兒吵鬧,也是為了給這三人讨回公道!”
“住嘴!”喬振年額頭青筋暴起,怒喝一聲,十分失望。
喬振年不傻,這三個下人神色慌張,明顯就是心虛至極,而自己兒子居然還借此污蔑姐姐?
這是沒腦子嗎?
喬遠棟被喬振年一吼,再次跪了下去,這次,卻是什麼都不幹說了。
“織兒,你說!”喬振年皺眉,看向喬尋織。
喬尋織歎了口氣:“這三位在煦風堂,偷懶,盜竊,擅離職守,被瑞雪抓到了。”
“我本想暗中處置,可此時,遠棟弟弟貿然闖入,又年紀小,被三人蠱惑,所以才會惹怒父親。”
“一切都是這三賊人的錯,還請父親息怒。”
說完,便微微吸了一口氣,顯然是十分疲憊的模樣。
青兒被瑞雪一推,立刻上前侍奉喬尋織喝水,于是,臉上通紅的巴掌印,就暴露在喬振年面前。
喬振年眼中怒火更盛!
這喬遠棟,居然對女流之輩下手!
“來人!”喬振年怒吼一聲,随即外面就進來了幾個小厮。
“這三人蠱惑少主,德行卑劣,回禀老夫人,找個人牙子全部發賣!”
三人瞬間臉色灰敗,還想再掙紮,卻被小厮幹淨利落的堵住嘴,直接拖了下去。
喬遠棟抖得更厲害了。
“至于你,喬遠棟!”喬将軍咬牙切齒。
“你明知姐姐身體欠佳,還在這裡大肆吵鬧,此為第一錯!”
“不分青紅皂白,被人蠱惑,還栽贓陷害,此為第二錯!”
“我讓你練武,是為保家衛國,而且欺淩弱小,此為第三錯!”
喬振年每說一錯,喬遠棟的頭就低一低,等喬振年說完,喬遠棟的腦袋已經低到了地上。
“父親,孩子知錯!”
喬遠棟心慌,再次把周氏教的招式拿出來用,可是這一次,卻不好使了。
“錯錯錯,你既然知錯,又何曾改過?”
怒到極緻,喬振年反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子不教,父之過,你變成如今的樣子,除了被你母親教壞,我也有責任。”
喬振年忍不住搖頭,而喬遠棟聽到自己母親,再加上孩子心氣,眼淚就流了出來。
“父親,孩子想母親了!”
“母親是被喬尋織趕走的,孩子就想讓喬......讓姐姐把母親放回來的!”
喬遠棟十歲出頭,才剛到喬振年腰上,如今跪在原地,縮成小小一團,更是可憐。
皿脈相連,不僅是一句話而已,喬振年見自己兒子哭的傷心,心裡也不好受。
“有錯當罰,你母親是如此的,你也是如此!”
喬振年閉上雙眼:“罰你把纓槍起手式練上五十遍,不練完不許吃飯!”
“父親!”喬遠棟哭的更兇了。
喬振年年幼時,老将軍專門找人教了他槍法,後來戰場殺敵,也是一手纓槍使得精彩絕倫,而喬遠棟所學的,就是這纓槍。
五十遍,對一個孩子來說,的确要吃點苦頭,卻并非不可完成。
可喬遠棟平日裡嬌氣慣了,槍法也是愛練不練的,這突然五十遍,可就得吃大苦頭了。
“哭什麼哭?男兒郎有什麼好哭的?都是你母親身邊的人驕縱你,才會讓你如今錯上加錯!”
喬振年恨鐵不成鋼:“正好你母親不在,你也不必繼續住在安華院,直接搬去松鶴堂,由老夫人親自教導你!”
周氏雖然走了,但是周氏的人還在,要是繼續讓喬遠棟被那些人教育,恐怕這性子掰不過來了。
喬振年想起喬遠棟來鬧事的理由,就怒火中燒。
喬家嫡子,怎麼能被那些下人煽動?
不管喬遠棟怎麼喊叫,喬振年都毫無反悔之意,最終,喬遠棟被人帶着離開,煦風堂也再次回歸沉靜。
喬尋織閉上雙眸,心中滿意。
青兒提起過,喬振年每逢下朝之後就回來看自己,于是,喬尋織就幹脆借刀殺人,幹淨利索,堪稱完美。
“織兒。”
喬振年突然出聲,喬尋織立刻擡頭,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過去,喬振年卻無半分憐惜。
喬尋織心裡咯噔一下。
“我知曉,周氏之前待你不好,我這個做父親的,也同樣失職。”
喬振年開口,主動認錯,這就讓喬尋織驚訝了。
“父親何錯之有,父親忙于國事,是職責所在,至于周氏,是女兒識人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