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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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樂瑤眼神森冷的瞪着周氏,一字一句皆是帶着身為皇族的威儀之感。
誰知道溫柔可愛的小公主,也有爪牙的時刻。
皇帝裴琰總說,他的女兒是一隻狐狸,可愛的是時候像小狗,兇起來是山中猛獸。
裴樂瑤到底是皇帝的女兒,溫柔與可愛,隻留給自己愛的人。
長楓淡淡一撇:“滾。”
秦郁樓扶着周氏趕緊走,一路上再不敢說一個字。
裴樂瑤看着秦郁樓母子離去的背影,不由得搖了搖頭:
“所幸母後支持珊月姐姐和離,要不然此等人家,任何女子去了都得葬送一生。”
長歌道:“都說婚姻不是兒戲,但皇後娘娘總是說的不一樣。她說,婚姻,對于有些人來說,是一場報應。”
上林苑。
甯珊月将信紙揉成一團,眉頭緊皺:
“蓉蓉,秦家不肯和離。
父親母親開出了各種條件,說退還所有聘禮,隻帶走嫁妝,但秦家仍不肯答應。”
太子裴昀一身戎裝盔甲,策馬慢慢走到她面前:“被人無賴賴上了,不脫一層皮,人家怎肯放手?”
秋風吹得淩冽,甯珊月仰着頭:
“是啊,條件得再談,大不了我把嫁妝都留下,隻要能快些和離,我都答應。”
她那豐厚的嫁妝,放在全帝京都是數一數二的,秦家若是得了去,的确盆滿缽滿。
光是東街的鋪子,就有十來間,還不算帝京城外,大周各處的産業。
裴昀垂眸看着她:“你姑姑送你的紫珊瑚,還有那株三千年一見的紅珊瑚,你也給秦家嗎?”
甯珊月深呼吸了好幾口,手指一直攥着那紙團,用力着:“珊瑚不給,其餘的,都給他們。”
裴昀笑:“這一次,你倒是大氣。不過一些财物而已,将來都會有的。”
甯珊月朝他點了點頭:“謝殿下安慰。”
裴昀看向辛吳:“将東廠調查的東西都給甯二姑娘。”
辛吳将幾封密函都交給了甯珊月:
“甯二姑娘,這些東西,足夠令秦郁樓好好喝一壺了。
和離罷了,易如反掌。
嫁妝,您也别給,這秦郁樓不是個好貨,别便宜了他半點。”
自皇後同意和離後,裴昀便在準備這東西了,
他早已料到如秦郁樓那樣的男人,不讓甯珊月脫一層皮是絕不會讓她離開的。
甯家财物過于雄厚,他不願甯珊月太吃虧,就如此将嫁妝送了出去。
甯珊月疑惑的将東西都打了開來,看了起來。
看了片刻,甯珊月眼白裡的皿絲轟然炸開,猩紅之色蔓延眸底,她的手顫抖起來:
“竟還有些事!”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裴昀,滿是震驚。
裴昀背着手,深邃的桃花眼虛了虛,冷道:
“孤早說了你是豬腦子,枕邊人的算計,你是一點都不清楚。
孤還覺得,你這種腦子,能算計你,恐不止是枕邊人。”
那些密函裡,是辛吳帶着東廠裡的探子找出來的關于禮服損壞,以及銀耳羹的證據鍊。
禮服被裴昀的人送回了皇宮,命八十位繡娘反複查看,看看這到底是野貓抓的,還是人為的。
繡娘們一眼就看出來了,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辛吳推算時間線,查探禮服送來所經手之人,皆有證據指向秦郁樓。
其次便是那銀耳羹,加上萬琢玉的供詞,人證物證都落在了秦郁樓頭上。
辛吳隻覺查到後,驚訝無比,新娶的娘子,如此優秀,容貌也動人,怎會有男子心兇這般狹隘,這般算計自己的枕邊人。
甯珊月心中波瀾縱起,一股幹嘔之意噴湧上了喉頭,她唇色迅速的蒼白下去:
“我真的好傻,好愚蠢!”盛怒之下,甯珊月跑到一邊幹嘔了起來。
眼淚順着眼眶滴滴墜落,砸在枯草之上消失不見。
蓉蓉看見自己主子哭,她也忍不住落淚:
“秦家人怎那般歹毒,處處都是算計,處處害怕二姑娘大放異彩,真是太過分了!”
甯珊月身子蹲了下來,腦海裡隻剩下空洞的眩暈。
她以為枕邊人這樣的關系,不至于算計自己的。
所以禮服跟銀耳羹,自己一點都沒懷疑秦郁樓。
之前對秦郁樓本來隻是想分開逃離,可今日這事一出,她隻剩下濃烈的恨意了。
裴昀翻身下馬走到她身後:“你沒事吧,要不要孤讓太醫過來?”
甯珊月撐着身子起來,這幾日她消瘦了不少,眼下挂着烏青,瞧着十分憔悴。
往日甯二姑娘的榮光,此刻算是一點都看不見了,隻剩下無盡的疲态。
甯珊月搖了搖頭:“不了,我沒事。”
裴昀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所遇非人,遠離便是。錯不在你,趕緊翻篇兒。”
甯珊月方才嘔吐,裴昀走過去給她拍背,這一幕剛好落在了栗妙齡的眼裡。
甯珊月有孕了,誰的,太子的?
她眼眸瞬間瞪大,捂住了嘴。
她想着,怪不得這麼急着跟秦郁樓和離,原是甯珊月通奸,都已經壞了太子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