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間。
淩風朔似是注意到了他,突然猛地起身!
“你不是總愛跟着她嗎?”
“事發時你去哪了!”
心頭細密的疼痛像是突然找到了一個宣洩點,淩風朔神色發狠,死死攥着花月的衣襟!
“關我家閣主什麼事!”
白齊晚到一步,立即擋在花月身前,絲毫不懼:“今夜牽絲閣多數據點被有心之人放火!閣主趕去處理了!”
“白齊。”
花月淡淡将人撥開,餘光從他傷痕累累的雙手掃過,直視淩風朔雙眸。
什麼都沒說。
卻又似乎什麼都說了。
他也一樣。
沒來得及救下她。
半晌——
淩風朔緩緩松開手。
他知道。
此事不是花月的錯。
若他今晚沒有離開。
若他早些趕過來。
那事情會不會都不是現在這樣!
可無論怎麼後悔。
眼下都已經太遲。
花月繞過他,緩緩走向那廢墟,蹲下,一眼從身形認出。
退下了那明豔的紅色外衫,蓋在了她的身上。
是她平時喜愛的顔色
随即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碰了碰那焦黑指尖,神色猛地一凜,心底發酸,眼眶也控制不住的泛紅。
這是......她?
明明幾個時辰之前,他們二人還坐在一起喝酒。
她還親口答應,以後若是有了石頭的線索,都會一同前往。
心底深處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挖去了一塊。
傳來滾燙的灼燒感。
花月閉上眼,幾乎不敢想象,她被壓在這裡的時候,是何種的無助與絕望。
若他沒有離開......
若今晚沒有......
那張總是明媚又玩味的臉,第一次露出了恨意。
雨下了一整夜。
衆人也幾乎在院子中站了一整夜。
似乎都想再多陪陪她。
直到第二日清晨——
蘇蔓蔓勉強收拾好心情,勸衆人為已逝之人準備後事。
淩風朔與花月聞言都沒有為難。
昨日是她的生辰。
但卻發生了這樣的事。
恐怕......她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再安心的過一個生辰了。
煙兒還在昏迷中未醒。
紅袖一直在貼身照顧。
天色大亮之後,昨晚水雲間着火的事情便徹底傳的沸沸揚揚。
墨影與黑鷹封鎖了一切消息,蘇蔓蔓則是硬撐着一口氣,去處理酒樓的事務。
淩風朔與花月相對而立。
身邊站着同樣一臉憔悴的北辰。
“你是說,你們昨晚是被那名叫錦繡的侍女救了?”
“是。”
北辰嗓音暗啞。
回想起昨夜,喉口湧起一陣皿腥。
“是錦繡救了住在一樓的所有人,那時......火勢已經很大,她将我喚醒,求我去二樓救那位慕公子,可不知道為何,我卻渾身使不上力氣,連勉強起身都做不到,煙兒與紅袖她們也是一樣......看不到郡主,便隻能全力呼喊,郡主興許是醉了,許久才聽到了喊聲,從房間裡沖出來,然後......”
他猛的咬緊牙關。
淩風朔與花月也是心口一緊。
聽他繼續道:“然後,便直接去了慕公子房間救人,還沖樓下喊着說,此處太過危險,讓我們先離開......”
最後幾個字,已忍不住有些哽咽。
“咔。”
不知是誰的指節,發出一聲脆響。
淩風朔面若冰霜,眼裡盡是未消散的皿絲。
花月亦是如此。
盡管向來清晰的理智已所剩不多,卻還是抓住了他話中的關鍵。
“你說......你們所有人都渾身癱軟,無法動彈?”
“是。”
北辰也覺得有些蹊跷。
一開始還覺得是吸入濃煙過多所緻。
但此時想來,又好像不是那麼回事。
“你昨晚住在哪一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