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淼淼朝他的方向走過去。

　　“抱歉，事發突然，沒去接你。”

　　傅衍衡現在還說這個，跟傅成銘出事比起來，這都不算什麼。

　　“怎麼樣了？”溫淼淼詢問，沒有多少傷感的關切詢問。

　　傅衍衡看了看母親，沒有當着她的面說什麼，“陪我去買點水。”

　　溫淼淼懂傅衍衡的意思，跟着他去找自動販賣機。

　　傅衍衡掃碼不靈通，溫淼淼主動掏出手機，替他弄這些。

　　“人怎麼樣了，你還沒回答。”她側頭問。

　　傅衍衡彎腰拿水，“情況不太樂觀，醫生說是失皿過多，脾髒出皿，現在隻是在拖延時間，該用的搶救手段，都用上了。”

　　溫淼淼睜大了眼睛，這要比她想的，還要嚴重的多。

　　“還有救活的希望嗎？”

　　溫淼淼問的直接。

　　傅衍衡眸色暗了暗，搖頭，“沒什麼希望了，出皿嚴重。”

　　這是傅衍衡最不願意見到的，生離死别，他經曆了不少。

　　到底傅成銘還是跟他一起長大的手足兄弟，他還年輕，怎麼會想到，這樣的方式離開，讓人唏噓。

　　活着的人，是痛苦。

　　他不知道，母親該怎麼去接受，白發人送黑發人，母親的身體，也不大好，這樣的結果，她能承受的住幾分。

　　傅衍衡擰開瓶蓋，把礦泉水遞給溫淼淼。

　　他不口渴，隻不過是看到，溫淼淼趕來的時候一腦門子汗。

　　肯定口幹舌燥，讓她喝點水，補充一下。

　　“誰做的？”溫淼淼知道，這時候問這些，實在是不恰當。

　　傅衍衡哪裡有那麼多時間，回答她的問題。

　　傅衍衡，“那是以後知道的事，現在是，傅成銘真的回天乏術，母親該怎麼辦。”

　　該怎麼接受。

　　溫淼淼，“可能接受不了吧。”

　　傅衍衡低垂下頭，他之前最怕母親唠叨，唠叨着那些陳年舊話。

　　總是跟他訴委屈說傅成銘該怎麼辦，害怕自己哪裡不好，對不起他母親臨終前的寄托。

　　這些都是老生常談的話了。

　　“接受不了，也要接受，人總有個生離死别。”

　　傅衍衡至少還是冷靜理智的，明知道回天乏術，他隻想留下來的人過的好。

　　醫生宣告病人死亡。

　　文怡人僵住，眼前一黑，真正的哀傷是沒有眼淚的。

　　她一滴眼淚，也沒有留下來。

　　傅衍衡扶着母親，怕她暈倒，安慰說，“這可能就是他的命吧，人死不能複生，我先送您回家休息，他的身後事我來安排。”

　　“那可是好端端的一個人啊，怎麼會這樣，早上跟我一起吃了早飯，說以後要戒酒，去英國做出事業，他真的想改好的，老天爺為什麼就不能給他一個機會。”

　　傅衍衡神色凝重，心裡五味陳雜，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情感跟心态面對這些。

　　一路上，文怡都是沉默的，溫淼淼坐在她身邊，握住了她的手，掌心溫熱。

　　文怡人都是恍惚的，她仿佛聽到，傅成銘的母親責怪埋怨她。

　　那是她曾經最好的姐妹，她嫁進傅家不光是為了傅懷成，也是因為臨終囑托。

　　兇手被抓到了，是顧小歐的弟弟顧健，兩個家庭都籠罩在巨大的沉痛和悲傷裡。

　　顧小歐找到傅家，在門口一直跪着，傅家的大門也沒有為她開過。

　　“人都在外面跪了幾個小時了，還是讓她進來吧，肚子裡還懷着孩子。”傅衍衡勸文怡說。

　　文怡這幾日明顯的消瘦憔悴，“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心軟了，讓她進來又做什麼？接受她的道歉？這輩子我都過不去這個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