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江稚魚還在嘤嘤假哭,心裡瘋狂吐槽:
【渣爹啊,你可睜睜你那眼睛吧,你身後那可不是清純小白花,那是食人花啊!】
江昭榮:???
【本來好好的一場良緣,全被這個女人毀了!居然還偷偷要給我娘下藥!這陰險的女人渣爹也敢和她睡覺?不怕晚上被她勒死!】
江昭榮:!!!
許悠然:“......”下什麼藥?怎麼下藥?
江稚魚不再開口,江昭榮和許悠然對視一眼,許悠然率先收回了視線。
最開始的時候,她不是沒有過期盼,可丈夫給她的回應是什麼呢?對杜氏越來越多的偏愛,甚至将她的女兒,一個沒名沒份,讓她淪為全天啟笑柄的人,高嫁給了提督次子。
她對他,又還能有什麼情誼呢?
江昭榮的視線放在後面被侍女攙扶着的杜月蘭身上,她一襲白色的衣裙,十分素淨,眼裡滿是淚水。
若是從前,他肯定會心疼地上前安慰一番,可現在聽完江稚魚的話,他突然覺得有些膈應。
穿這麼白這麼素淨,還哭唧唧的表情,這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死了,她在給自己守孝呢!
江昭榮眼裡閃過嫌惡:“相府是沒錢了嗎?穿這麼素作甚?!”
杜月蘭一愣,兩行清淚便滑下,看得江昭榮又是一陣心煩,甩袖徑直進了府。
她要表演的人走了,杜月蘭拿帕子擦了擦淚,沒看其他人一眼,轉身也走了。
【娘親不怕啊,有我在,這個陰險的女人别想害你!】
許悠然皺眉,害她?那杜氏能有什麼本事害得了她?
她屏息凝神聽着,江稚魚卻不說了。
許悠然:“......”
說啊,要不咱說出來呢?不過這杜氏在這天啟沒個娘家也沒後台,她要怎麼害自己?
許悠然擡手摸了摸江稚魚的頭,就聽見她砸吧了兩下嘴:“餓了。”
許悠然輕笑:“已經做好了,回你們的院子去吧。”
江稚魚點着頭,也沒忘了馬車裡那兩隻野兔,示意侍女拿下來。
相府很大,以嚴格的中軸對稱構成三路多進四合院落,布局規整,端方有序。
江素蘭和江稚魚一個院子,二哥江聞璟和弟弟江泊簡一個院子,大哥江康安和宋時微一樣,都是單獨一個院子。
江稚魚跟着江素蘭走,剛走到院子門口,就聞到了裡面飯菜的香味。
她頓時就如脫缰野馬般飛奔而去,桌上琳琅滿目:金絲烏骨雞、珍果椒鹽蝦、蜜香蓮子湯,還有貴妃紅、金乳酥等。
古代的夥食這麼好的嗎?
江稚魚邊吃邊眼含熱淚,她以前,過的是什麼苦日子啊!
江素蘭以往晚上隻喝湯,今日看江稚魚吃得頗有食欲,也跟着吃了幾口。
不知怎麼回事,她現在看江稚魚,已經沒有了平日裡的厭惡,相反,還特别想親近她。
她們是親姐妹,若不是江稚魚之前做的事十分嬌蠻惡毒,自己也不至于如此嫌惡她......
不對!
江素蘭收斂眼眸,若是她不能聽到稚魚的心聲,再今日五皇子送玉佩時,自己肯定不會明白她的阻止,隻會更加嫌惡她。
難不成,之前稚魚做的那些事,都是在提醒他們?為了他們好?
妹妹一心想着哥哥姐姐,而他們......
江素蘭怔怔凝視着江稚魚,扶着桌子的指尖用力到發白。
江稚魚莫名回望着她,就看見她猛地站起來,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
“奇奇怪怪的。”
江稚魚嘴裡嘟囔着,将桌上的飯菜一掃而空。
......
宋時微坐在桌前,一張紙條被她捏在手裡,她看完上面的字,舉着紙條放在燭火上,任火苗一點點蠶食。
“江稚魚,”宋時微眼裡閃動着火苗,她今天和江素蘭呆了那麼久,沒理由不告訴江素蘭自己的計劃。
隻要還沒傳到江昭榮耳朵裡,自己就還有機會。
江稚魚不好對付,她那個病秧子姐姐還不好對付嗎?
......
與此同時,蕭思遠把自己美貌的侍妾抱上了床,看他臉色不好,侍妾拿出了十二分的功夫讨好着他,好不容易哄得他心情好些,願意于自己行房了。
她咬着唇畔,嬌憐地看着蕭思遠,蕭思遠臉色發青,竟是沒多久就結束了。
蕭思遠怒目圓睜,像是被惹怒的獅子一般,他不信邪地繼續折騰着,翻來覆去了一晚上。
直到天色微明,蕭思遠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不行了......
......
翌日清晨,江稚魚還在睡夢中呢,一道啼哭聲破空傳來,直擊她的耳膜。
她煩躁地在床上滾了兩圈,掀開床幔:“外頭是誰大喊大叫呢?”
好不容易能好好睡一覺不用擔心喪屍了,非得再安排個熊孩子是吧?
屏風外侍女們正輕手輕腳準備盥漱的用具,聽到她問話,為首的侍女竹影繞過屏風,邊給她遞上清茶邊道:“還不是二爺家那小子,要爬院裡的假山被攔了下來,正發脾氣呢。”
江稚魚輕抿了一口清茶,聞言嗤笑:“攔他做什麼?你攔他,那些不知好歹的還蹬鼻子上臉,讓他摔一次,就知道厲害了。去,告訴外面,别攔着,讓他爬。”
竹影點頭應是,出去沒一會,外頭的啼哭聲便沒了。
江稚魚也沒了睡意,但也不想起,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個蠶蛹。
竹影口中的二爺,便是她爹的哥哥,江建進,名字是個好名字,但他人卻一點配不上,好吃懶做、貪财好色。
本來這個丞相二哥,得了個清閑的官職,俸祿也足夠他生活了。
可偏偏人心不足蛇吞象,竟學會了貪污,甚至還貪了皇帝用來赈災的錢。
若不是江昭榮力保,還把江建進這幾年的錢财和宅院全部上繳,恐怕他的那顆腦袋也保不住。
命是保住了,但做出這等事,今生是别想再入朝為官了,于是江昭榮就動起了送他回老家的心思。
但見慣了天啟的奢靡,江建進又怎麼甘心回到那窮苦之地?
而他們的娘,江老太太也是個拎不清的,二兒子幹嚎了幾聲,就硬是逼着江昭榮收留了他。
如今一家幾口全住在相府裡,不僅沒有寄人籬下的姿态,還因着老太太的偏愛和江昭榮的縱容,倒更像是相府的主人。
回憶着劇情,江稚魚在被窩裡沽湧了幾下,心裡想着三二一,下一秒,就聽見了響徹雲霄的痛哭聲。
她嘴角頓時翹起,比AK都難押。
這好戲可不能不看,她翻起身,從侍女手上接過披風就往院子裡跑。
一個六、七歲的小胖子哇哇大哭,旁邊圍了一圈的侍女哄着,小孩的頭上鼓起了一個大包,臉上滿是皿。
【呦,還是臉先着的的,這下肯定長記性了吧。】
剛出門的江素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