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壞消息,江稚魚死了。
好消息,她又活過來了。
她站在原地,眨巴着雙眼,神情茫然地環視四周。
在她面前,一身古裝,貴氣逼人的少年滿臉怒氣:“素蘭,你看看你這好妹妹!這可是禦賜之物,她不要命了不成?!”
素蘭?江稚魚睜大眼眸,身旁的少女聲音顫抖着:“思遠,稚魚她也不是故意的,左右沒人看見,你便饒了她這一回,好不好?”
江稚魚:!!!
眼前的場景何其眼熟?!
江素蘭?!
這不是她之前看過的小說裡的人物嗎?
小說裡,丞相和夫人共育有三子二女,一個叫江素蘭,一個便是江稚魚!
江稚魚腦海裡回憶着劇情,整個人都麻了。
她怎麼穿越成這書裡的可憐炮灰了啊!!!
眼前的場景,正是她記憶之中,江稚魚的死期!
馬上,她就會因為損壞禦賜之物,而被眼前的少年斬首,姐姐江素蘭也會因為帶着他送的劇毒玉佩,夜間一命嗚呼。
失去兩個女兒的丞相悲痛欲絕,将所有的愛都盡數灌注在了養女,也就是原書女主宋時微身上。
然而宋時微是個白眼狼,一門心思認定丞相是她的殺父兇手,最後更是設計栽贓謀反之罪,緻使丞相一家滿門抄斬。
即使最後揭露出了真相,宋時微也并沒有半分後悔,隻是輕描淡寫地歎了口氣,道:“命運使然。”
江稚魚:【狗屁命運,明明是自己錯了,我看她是左臉揭下來貼右臉皮上了,一邊厚臉皮,一邊不要臉!】
正努力求饒的江素蘭:“......”
誰在說話?
她幻聽了嗎?
沒人開口啊。
看她停下來,眼前的少年——當今三皇子殿下蕭思遠,裝模作樣地輕歎了口氣,聲音柔和了些許:“素蘭,即便無人看見,這玉佩在庫中也是記錄在案的,父皇若是看見了,我又要如何回答呢?”
江素蘭被他說得啞口無言,眼底漸有絕望之色。
【聽他胡謅!什麼禦賜之物,分明是不知道哪裡找來的邊角料磨了一塊罷了!姐姐你可别信他啊!】
江素蘭睜大了眼眸,詫異地看着自己旁邊的妹妹。
巴掌大的小臉,眼神漆黑澄澈,像是幼鹿一般,櫻唇瓊鼻,看着乖巧萬分。
但最重要的是,她根本沒有張嘴啊!
那自己為什麼會聽到妹妹的聲音?!
難不成......
她兀自驚訝,蕭思遠卻已經等得不耐煩了:“素蘭,我也沒辦法,這玉佩有了損傷,我實在沒辦法向父皇交......”代。
白皙的掌心托着一塊玉佩,突兀地出現在他眼前,江稚魚微微勾唇,臉頰上梨渦淺淺:“沒有損傷。”
蕭思遠:!!!
不可能,自己明明看到這玉佩上有裂痕的!
蕭思遠微皺眉,不過片刻,他便釋然了。
這玉佩上被塗了劇毒,一旦拿着它的時間長了,毒素侵蝕進身體内部,神仙無救。
而江稚魚現在拿了這麼長時間......
蕭思遠看她的眼神,與死人無異。
反正江稚魚難逃一死了,斬不斬首對蕭思遠來說都無所謂,還能刷一波江素蘭的好感。
這麼想着,蕭思遠展眉一笑:“如此甚好,看在素蘭的面上,這一次,本殿下便不追究了,三小姐快将玉佩,還給你姐姐吧。”
說這話時,他語氣裡滿是惡意。
江素蘭渾然不知,隻以為是他念着舊情,眼神中還頗有幾分期待的看着江稚魚。
【我的親姐啊!這玉佩上塗的可是劇毒啊,你心心念念的良人,心裡一心隻想要你的命啊!】
江素蘭如遭雷擊。
什麼?她說什麼?
江稚魚心裡也不遑多讓,苦還是她命苦,好不容易從末世出來,又穿成了個小炮灰,現在活下來,以後還有抄全家等着她。
心比黃連都要苦了。
她把玉佩遞出去,卻見江素蘭一副如同見了鬼的表情,往後退了幾步。
江稚魚:???
他給你的時候不是很期待嗎,怎麼到我這就這樣了?
雙标?!
怕蕭思遠起疑心,江稚魚上前幾步,把玉佩“啪”地拍在她掌心裡。
江素蘭眸中淚水頓起。
明知道這玉佩有毒,自己的妹妹竟還是沒有半分猶豫地給了自己嗎?
不對,既然這玉佩有毒,她為什麼還敢拿?
江稚魚也納悶她為什麼要哭。
【身體不适了?不可能啊,這毒我都已經吸盡了。】
【嘶,不會她戀愛腦覺得這玉佩隻能蕭思遠給吧?我給就是亵渎了他們之間的愛情?!】
江素蘭:“......”
自己是傾慕三皇子沒錯,但也沒到那個地步吧......
不過妹妹好像知道很多的樣子。
江素蘭回憶起剛剛江稚魚跑過來把玉佩打落的場景,心裡恍然,肯定是她聽到了消息,撞見了這一幕,又來不及告訴她,才出此下策。
而自己,不僅在心裡埋怨她不懂事,還疑心她要害自己......
江素蘭一時間無比愧疚。
蕭思遠看玉佩到了江素蘭手中,心下竊喜,面上卻還是含情脈脈的樣子。
“美玉養人,這玉配你,你的身體肯定也會慢慢好起來的。”
【多新鮮啊,這一下投胎了,身體肯定倍棒啊!】
江素蘭:“......”
有點想笑。
她微微行禮,笑容間有了幾分疏離:“多謝殿下關心。”
蕭思遠不疑有他,繼續道:“待秋獵結束後,我便去求父皇賜婚,我要明媒正娶,許你十裡紅妝,以後,你便是我的正妃,是這天下間的女子都羨慕的人。”
江稚魚站在一旁聽的是頭皮發麻。
【多大的臉啊,嫁給你就成這天下女子最羨慕的人了?啊呸,普信男!再說了,要是沒有我,姐姐今晚一回去便香消玉殒,還求賜婚,切!】
【你看這個餅它又大又圓,誰吃誰傻子!】
江素蘭:“......”
本來傷寒震驚的心情全被妹妹給攪散了。
她聽着妹妹活潑的心音,甚至有幾分想笑。
再看眼前貌似對她情根深種的少年,隻覺得滿滿的割裂感。
她和三皇子幼年相識,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關系早已人盡皆知。
隻是差那一紙賜婚而已。
每次她提及,蕭思遠總會以各種理由搪塞過去,如今親耳聽到了他提,卻是在他認定自己活不過今晚的時候。
多諷刺!
他們兩人對視,沒人注意到江稚魚的手指,輕微地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