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暖僵在原地,臉上的皿色逐漸斑駁,“二哥,你們剛才說什麼?”
“暖暖!”司穆宸原本沒打算告訴姜暖暖,至少得等到确信了消息,再說也不遲,而他也是相信夜修堇或許還活着,可在這個節骨眼上,偏偏被她知曉了。
司穆宸疾步上前,握住她肩膀,“暖暖,你聽二哥解釋…”
“修堇哥哥他…他果然出事了對不對,二哥,你們早就知道了。”
姜暖暖一動不動,眼神空洞,如同枯竭,
他們早就知道了,卻還瞞着她。
司穆宸深吸氣,“現在我們還得不到結論,無法證明夜修堇真的死了,當然,我相信他肯定有化險為夷的辦法,所以,你也該相信他。”
“相信…我怎麼相信?”姜暖暖身體顫抖,回想到那個噩夢,“你們都在騙我,瞞着我,如果我沒有聽到,是不是等到他真的死了,我都還被你們蒙在鼓裡?”
司穆宸握住她肩膀的手緊了緊,最終無力松開,眼下的情況,是無法避免的,而且如果夜修堇真的死了…
她遲早也是要知道的。
他咬肌動了動,神色複雜,“對不起,暖暖,二哥不是有意要瞞着你,二哥隻是想謀取這一線希望,至少,把他找到…”
姜暖暖低着頭,良久,她聲音幹澀,“我知道了,我也相信修堇哥哥不會有事的。”
司穆宸怔住,她第一反應不是哭鬧,反而平靜至極,空蕩,麻木的神情将她變成一具空殼,無力的下墜感,像一張蛛網,無邊無盡吞噬着她的靈魂。
與其說她是相信,倒不如說她在欺騙她自己。
她并不相信,隻是哀大莫過于心死,絕望撲滅了她的痛苦。
“暖暖——”
“二哥,讓人送我回去吧。”
姜暖暖拉開門坐上車,自始至終沒再說話。
司穆宸看向保镖,保镖懊悔不已,點頭,“我會安全把小姐送回錦園。”
司穆宸目送車子驅離庭院,揉着鼻梁骨,頭疼不已。
或許是出于對她的擔心,隻好打電話給他母親姜笙。
車子抵達錦園,保镖因為不放心,跟着她下車,“小姐。”
“不用跟着我。”
姜暖暖頭也不回,快速踏進别墅。
在關上門那一刻,她癱坐在玄關,靠在門口徹底嘶聲大哭,“騙子…”
此時,司公館。
姜笙接到司穆宸的電話,重重放下茶杯,神情不悅,“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現在才通知我?”
司穆宸說,“抱歉,媽咪,事發突然,我也沒想到夜修堇真會出事…”
姜笙深呼吸,克制情緒,冷靜下來,“那人現在還沒找到嗎?”
他緘默了幾秒,回答,“還沒有。”
“行了,我會去把你妹妹接回來,至于夜修堇,他既然是你妹夫,不管是生是死,是殘是廢,都得把他給我找到。”姜笙說完,結束了通話。
十七坐在沙發對面,也聽到了通話,“夫人,夜小少爺出事了嗎?”
姜笙揉着額角,“當初我還懷疑夜修堇跟暖暖都領證了,兩人卻一直沒公開的原因,沒想到是因為唐特的威脅,夜修堇這孩子,就算是為了暖暖的安全,可他冒這麼大的險,連命都不要了。”
這點,倒跟當初的司夜爵有點相似。
把暖暖托付給夜修堇,她放心是不假,但夜修堇把自己的性命都算計在内,若他真發生了意外,那痛苦的人,是暖暖。
十七微眯眼,“唐特這個人我以前在枭的手底下就聽說過,眦睚必報,而且手段非常狠,一旦被他盯上,便是不死不休。”
姜笙看着她,“對了,你不是跟羅雀在M國度陪着我幹爹嗎,怎麼提前回來了?”
她的幹爹枭近年來身體不是很好,枭對十七有恩,所以十七這些年才請辭過去照顧他,羅雀忙到兩邊跑,畢竟司穆宸三年前還沒回國,得回來照顧公司一陣,直到司穆宸接手了公司,他才放心去M國找十七。
十七放下茶杯,笑了笑,“我這次回來是準備要去東洲島一趟,也是枭的意思。”
姜笙頓住,“幹爹讓你去東洲島?”
她點頭,“因為枭近年在養病,大都會内部極其不穩定,某些不安分的人甚至已經開始蠢蠢欲動,虎視眈眈的盯着枭的位置跟财産,枭這些年在M國壟斷的生意留下的資産極其龐大,任何人都想要分一杯羹,如果枭真的出事,不出意外,大都會将會四分五裂。”
姜笙蹙眉,枭的勢力在北美陸地上隻手能遮半壁天,加上他一生無兒無女,盯上他的人,自然是沖着他的位置跟龐大财産去的。
畢竟一塊肥肉擺在他們面前,他們豈能不心動。
她端起茶杯,“是有别的勢力在盯着大都會嗎。”
十七歎氣,“是骷髅會跟歐洲那邊的勢力,也牽扯到了東洲島黑手黨,所以,枭讓我帶一份密文,前往東洲島找南三爺,南三爺在整個東亞的勢力與歐洲黑手黨均匹敵,但如果大都會能跟南三爺結盟,對方也就不敢輕舉妄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