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野随手又拎起小妹，一起進了堂屋。

　　“三寶沒回來？”

　　“小哥還在玩兒，把寶寶攆回來了。”

　　“這個孩子！”

　　旁邊的江謹言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問宋秀蓮，“上一次說讓三寶上私塾的事情怎麼樣了？”

　　宋秀蓮連忙說，“我去問了的，要下個月了。”

　　江謹言點點頭，“早點送去早點省心，成天不着家。”

　　說曹操曹操到。

　　三寶渾身泥點子，跑了進來。

　　家裡人都忍不住的蹙眉。

　　江謹言拍了拍桌子，“你掉泥坑了？”

　　三寶搖了搖頭，笑咪咪的說道，“我們跳泥坑玩，看誰跳進去迸濺出來的泥點子多。”

　　江謹言深吸一口氣。

　　手心發癢。

　　特别想打一個孩子的屁股解解癢。

　　秦九月見狀，立刻下了炕，帶着三寶去換衣裳了。

　　宋秀蓮哭笑不得。

　　隻是說了一句，“三寶這孩子随了誰呀？和你小時候一點不像。”

　　江謹言愣了一下。

　　不過什麼也沒說。

　　宋秀蓮忍不住多看了兒子兩眼，她今天說這話八分無意兩分有意，她知道老大和老二肯定不是謹言的親生孩子，一直都知道的，但是關于三寶和小姝兒，不敢确定。

　　雖說宋秀蓮會一直把四個孩子都當成自己的親孫子孫女一樣對待，但老人家終究還是想知道些真相嘛。

　　不過看到江謹言的态度，宋秀蓮就知道自己不可能知道了。

　　笑着搖了搖頭。

　　也就什麼都不說了。

　　江麥芽活絡一下氣氛，“希望我肚子裡的這個出來之後不會和三寶似的那麼瘋。”

　　小姝兒連忙說，“要和寶寶一樣，幹幹淨淨，乖乖的。”

　　宋秀蓮噗嗤一笑，一隻手揉着小姝兒的臉蛋，“你倒是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小姝兒嘻嘻笑。

　　飯後。

　　宋秀蓮就讓江清野把三寶和江北的被褥換了過來，江北以後就跟着宋秀蓮一起睡了。

　　江清野心裡挺不舒服的。

　　不過還是聽奶奶的話，乖乖換了過來。

　　畢竟自己不在家的時候，東屋裡隻有江州和江北兩個人。

　　這樣想一想。

　　江清野覺得自己更不舒服。

　　——

　　西屋

　　夫妻兩個人躺下。

　　江謹言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江北是女孩了？”

　　不然也不會專門給江北提前準備了衣服。

　　秦九月點點頭。

　　側過身子，看着江謹言的側臉說，“是，我懷疑很久了。”

　　江謹言歎了口氣，“這個孩子也是聰明的，要是以姑娘示人，知道後果怎麼樣呢。”

　　秦九月嗯嗯兩聲，“是啊，小姑娘又長的白白嫩嫩，若是被人牙子發現是姑娘，估計早就不知道賣到哪裡去了，對了，前幾天廠子裡一直太忙了，沒有時間問你，你那個案子怎麼樣了？”

　　提起阿瘦，江謹言就止不住地歎息。

　　“是不太順利嗎？”

　　“也不是。”

　　江謹言微微思索一番，二話沒說，就把案子的來龍去脈認認真真地給秦九月複述了一遍。

　　聽完後，秦九月就有些唏噓，“造化弄人，如果這孩子生在正常人家，這麼缜密聰明的心思，一定會有好前途的。”

　　江謹言贊同，“誰說不是呢？越是這樣，想一想心裡更堵得慌，他行刑的時候我就在旁邊，心裡是真的難過，後來，周兄還說，早就如此就直接默認兇手是老漢算了。”

　　秦九月聽出江謹言聲音裡的悶沉。

　　擡起手，輕輕的拍了拍江謹言的胳膊，小聲說，“在其位，謀其政，作為捕快，你們要做的就是把真相展現在世人面前，你沒做錯，你很棒。”

　　江謹言也翻了個身。

　　夫妻倆面對面。

　　目光炯炯。

　　黑暗中。

　　似乎有什麼在兩人之間灼烈的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