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凡忍不住在心裡歎氣：玉兒是真的虎。

　　人家夜帝都恨不得拼命隐藏自己的身份，容玉卻坦坦蕩蕩地承認了，讓另外三人都不由輕咳。

　　容玉左看看右瞧瞧，不知他們怎麼忽然都咳嗽起來了？

　　吃鹹了這是？

　　回程路上，宋凡越想越覺得好笑，扭頭看着容玉，“你怎麼就這樣把自己的身份亮出來了？”

　　“嗯？”

　　容玉聞言反倒怔了怔，“什麼身份，你說......夜帝啊？”

　　宋凡點點頭。

　　“大家不都知道了嗎？”容玉覺得這又不是什麼秘密，有什麼不能說的。

　　宋凡忍俊不禁，“知道什麼叫心照不宣嗎？”

　　有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是一回事，但是放在明面上說出來，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容玉輕輕擺了下手，一臉的不以為意，“走的時候舅媽說了，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玩法。這一代的夜帝，玩明的即可。不需要遮遮掩掩、躲躲藏藏。”

　　另一邊，言兮也對洛君珩道：“時代變了。‘夜帝’這個稱呼，原本就是T國的百姓封的，口口相傳，就變成了這樣。其實原本，母親當年沒想當什麼T國地下的王，她隻是看不慣一些事情，想要解決一下，但又礙于自己的身份，不能明着解決，隻能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調派人手去做。她身為T國的公主，看似享盡榮華富貴，但公主的這層身份反倒成了捆綁住她的一個枷鎖。她平時行事乖張高調，無人敢惹，但私下裡又完全是另外一個樣子。後來夜帝的身份傳開，她就更不敢輕易亮身份了。”

　　母親當年将夜帝之位傳給她的時候，也跟她說過，“你身份特殊，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言家，所以千萬不能讓别人知道你是夜帝，否則不單會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也會讓言家落入危險境地。原本，身為母親，我希望你能夠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地長大，找一個心愛之人，不需要大富大貴，過平淡的小日子就好。可是我的女兒，生下來就是不平凡的。夜帝這個位子，我不傳給你，又能傳給誰呢？做了夜帝，就不可能再成為王後，夜帝再危險，也比王後自由些吧。對女人來說，自由何等重要。”

　　現在她将這個位子傳給容玉，卻并不想讓容玉走她的老路。

　　“當年我處境艱難，各方勢力都盯着言家，先王又一心想要廢掉王後，讓我進宮。我既不能進宮為後，又不能亮明自己夜帝的身份，一時間也陷入了困境之中。那時先王逼我很緊，身邊又沒有太多可以依靠的人，我當時已經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可是那樣操作下來的結果，隻會是我和先王的兩敗俱傷。這個時候，你出現了。”

　　言兮仰頭看着洛君珩，雙眸流轉，俱是溫柔笑意，“你出現了，就好像黑暗的夜空，忽然亮起了一盞啟明燈。”

　　洛君珩微微一笑，很喜歡言兮的這個形容。

　　言兮對他而言，又何嘗不是如此？

　　當年他也到了适婚年齡，被王室和家族安排着和各種貴族小姐約會，看着那些千篇一律的性格千篇一律的臉，他心裡煩得厲害，在營中和言淵打架已經無法消解他心頭的躁意了，直到他發現了言淵背後的“軍師”，那位言小姐引起了他濃烈的興趣。

　　以前洛君珩從不相信“緣分”，看到言兮的第一眼，他忽然明白了——

　　什麼叫做“命中注定”。

　　緣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