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家夥不是生氣她什麼都不講，而是生氣那些人？

　　林清瀾也不知怎麼，在封朔擇這樣的眼神裡，心頭也升起了一絲委屈。

　　她道：“你等我一下，我去吧台點完咖啡，回來就給你解釋。”

　　封朔擇終于願意松開她，可整個人都仿佛一座冰山。

　　直到林清瀾點了東西回來，他還是那副樣子，等着她講。

　　林清瀾深吸一口氣：“其實他們都是我軍校的同學，你應該也猜出來了吧？”

　　封朔擇點點頭。

　　林清瀾繼續道：“大四上期，我們被分到同一個隊，這邊軍校有個考核，是以小隊作為單元，來安排任務和測試打分的。”

　　“有一次任務，我負責送一個情報，需要穿過一片樹林，來到指定地點，那裡有負責接應我的隊友。”

　　她說到這裡，垂下眸子：

　　“那天傍晚，我出發後不久就下雨了，之後雷電都很厲害。我走了一半路，就......”

　　林清瀾不自覺收緊了自己的手。

　　她緊握住自己面前的咖啡杯，似乎要從咖啡杯的熱量裡汲取力量。

　　隻是下一刻，身側就傳來輪椅的聲音，封朔擇繞到了她的身後，伸臂從後面抱緊她。

　　他的手覆在她抱着咖啡杯的手上，将她緊緊圈着。

　　封朔擇在她身後，林清瀾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感覺到身後男人有力的心跳。

　　她蓦然就感覺到了力量，繼續說下去：

　　“我看到雷電閃過的時候，覺得和當年場景很像。眼前就控制不住出現媽媽和姐姐出事的畫面。”

　　“我當時明明告訴自己那都已經過去了，但雙.腿就是沒有力氣。”

　　“那天的任務，因為我中途放棄失敗了，連累了整隊。”

　　“而補考的時候，因為連續的雷雨天，我又有點發燒依舊沒能通過。後來我沒能順利畢業，他們被留級一年。”

　　林清瀾說到這裡，吸了吸鼻子：

　　“其實我也可以留級再考的，但是我沒有勇氣再嘗試一次。”

　　“之後，我遇見了棠棠，是她幫我在檔案裡隐藏了這段過往。但是檔案裡是沒有了，我們卻無法删除所有人的記憶。”

　　她說到這裡，望着咖啡杯裡的拉花發呆：

　　“是我對不起他們，他們被我連累，發幾句牢騷也正常。”

　　封朔擇聽完所有，終于明白，為什麼懷裡的小女人今天一反常态，仿佛被拔了爪子的貓。

　　他将她抱得更緊了些，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隻說：

　　“不要怕，以後我會保護你。”

　　甚至，他都在想，如果可以回到過去該多好。

　　他想要阻止那場悲劇，也想要保護那個躲在櫃子裡的小清瀾。

　　“嗯。”林清瀾聲音依舊有些悶悶的：

　　“我其實挺想對他們道歉的，但是每次要開口，他們都是這樣......”

　　封朔擇聞言，索性将林清瀾從凳子上抱起來，轉了一圈放在自己腿上，和自己面對面。

　　他問：“你們是不是一個團隊？”

　　林清瀾不知他為什麼會明知故問，于是點頭：“對啊。”

　　封朔擇道：“既然是一個團隊，那麼團隊裡所有人，可能都會因為身體或者别的原因，在某個環節出事，這是團隊領導者在制定方案時候就應該考慮到的問題。”

　　“應該提前就準備好應激方案，預防突發情況。而一旦真有個别環節出錯，也有人能夠彌補進來。”

　　“所以，錯的不是你，責任也不能你一個人來扛，是整個團隊沒有保護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