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薄欽呈給莫以桐披上衣服，莫以桐蜷縮着身子沉默，亦如将自己和其他東西全然分割開。

　　薄欽呈給自己點了一根煙，又迅速掐掉，說：“我早說了，你會後悔。”

　　莫以桐仍然不作答，隻是身體微微發抖。

　　薄欽呈吐出一口濁氣，開了車門，“我出去一趟。”

　　他邁步出去，莫以桐依舊沒有動，等車門關上，她死死咬住下唇，禁不住淚流滿面。

　　她做了錯事，很嚴重的錯事，她隻覺得渾身肮髒不堪，想到任溱，便連同整個心肺都牽扯出傷痛來。

　　可這件事怪不了任何人，因為是她索要的，向薄欽呈索要的。

　　腦子昏昏沉沉，她擦掉最後眼角最後一滴淚，忽而聽到外頭慘烈的叫聲，以及噼裡啪啦的碎聲。

　　她從位置上起來，摸索着将車門打開。

　　“莫小姐，薄先生吩咐了，讓您不能出去。”

　　莫以桐聽到聲音，是範應。

　　她下意識裹住自己，範應也識趣的避開視線，女人如今脖子上，盡是斑駁的紅痕。

　　“我剛才聽到動靜，秦家......秦家出什麼事了？”

　　車子就停在秦家的門口，而聲音傳來的方向，也隻像是秦家的。

　　範應看了一下秦家的方向，“我不太清楚，不過......”

　　他抿了一下唇，“應該是薄先生在找說法。”

　　“說法？”莫以桐眸中狠狠動蕩，她擔心薄欽呈去揍秦棟殷，立即動了一下身子，渾身疼痛不堪，她強忍着呼吸，将薄欽呈衣服裹在身上下去。

　　“莫小姐？”範應出聲阻止，“你不能下去！”

　　“範應讓開！”莫以桐說：“薄欽呈肯定要找秦先生的麻煩，我不能......我不能坐視不管！”

　　如果薄欽呈真對秦棟殷下狠手，就上了那些人的當。

　　範應要解釋，莫以桐已然急匆匆的上前去，僅憑着記憶和眼中的光點，辨别出方向，踉跄着往前走，而秦家大廳裡，早已經亂作一團。

　　莫以桐進門，就聽到男人的哀嚎聲，薄欽呈像下了殺心，拳拳到肉砸在身下人的臉上，空氣裡飄蕩着皿腥味。

　　她正要喊停，秦老爺子先吼出聲來：“薄欽呈！你瘋了不成！你這麼打斯瀚，就是要和我們秦家作對！這裡不是涼城，你還回得去嗎！”

　　斯瀚？

　　莫以桐愣在原地。

　　薄欽呈打的......是秦斯瀚？

　　範應追上來說：“莫小姐！小少爺已經送去醫院了！”

　　薄欽呈黑眸盡是嗜皿的冷漠，他拽着秦斯瀚的衣領，而秦斯瀚鼻青臉腫的，哪裡看得見昔日的潇灑，聽秦老爺子這麼呵斥，也隻是頓了一下，又揚手給了秦斯瀚一拳。

　　秦老爺子大怒：“快來人給他拉開！”

　　這不是在打秦斯瀚！這是在當衆打秦家的臉！

　　“秦老先生。”

　　就在這時，遠站在門口的莫以桐出了聲，縱使身形薄弱，薄欽呈大衣裹在她身上，更顯得消瘦，可那張清冷的臉，卻無比鎮定，冷靜的仿佛不是一個受害者。

　　“欽呈打人确實不對，但今天一事，你們秦家該不該給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