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高心雯不由得淡笑。
過去的她,很天真,總覺得隻要自己夠努力就能成功。
可是律所的競争是殘酷的,被前輩欺負是常有的事情。
她隻能忍耐,陪笑,裝作一切都沒有問題。
隻求能留在律所。
她尤為記得自己第一次見裴宴那天。
那天下了好大的雪,路上連車都很少,她為了送一份文件隻能冒着摔倒的風險,一路狂奔。
她摔破了長襪,疼得好像冰碴紮進了肉裡。
可她不敢停,因為她還有十五分鐘達到大廈,幫助另一個律師談攏合作。
這是她第一次陪同談事情,她必須給客戶留下一個好印象。
為了能走路穩妥一點,她脫下高跟鞋,一路摔,一路跑,終于看到了大廈。
她顧不得腿上的傷口,給凍得通紅的腳穿上了高跟鞋,然後踩着台階一步一步往上。
結果雙腳實在是冷得沒知覺,受傷的那條腿沒使上力導緻她直接站不穩的往後倒。
當時她真的以為自己死定了。
結果有人從身後扶住了她,溫暖寬闊的懷抱,好聞的味道。
讓她一時間忘記了驚吓,隻剩下發愣。
身後的人将她扶住,然後給她披了一件羊絨大衣。
兩人的身高懸殊,直接讓這件男士長款大衣變成了落地款。
看清楚來人的面容,高心雯臉頰一紅,含着聲音不好意思道謝。
“謝謝。”
“不用。”
深沉醇厚的聲音沒什麼起伏,但聽上去特别有安全感。
他就是裴宴。
那時的裴宴并不像現在這般殺伐果決,讓人望而卻步。
雖然他的臉上一如既往的沒有表情,但也是個成熟沉溫和的男人。
裴宴扶着高心雯進了大廈才松開轉身。
高心雯鼓起勇氣道:“你好,請問你叫什麼名字,我該怎麼把衣服還給你?”
裴宴看了看她搖頭道:“不用。”
說完,他便走進了電梯。
高心雯裹着身上暖和的大衣,跑進了廁所,然後脫下襪子,換上了包裡的新襪子。
整理好,她深吸一口氣走向了辦公室。
剛推門進去,她還沒說話,就被一起的律師罵了一頓。
“讓你早點準備好資料,為什麼現在才準備好?”
“不是,這不是你......”忘記了讓她回去拿的嗎?
“錯了就是錯了,你還想找借口,難道讓客戶等你嗎?”
說着,律師搶過了資料,轉身看向客戶時立馬換上了笑容。
“還是我來給你說明一下。”
頓時,高心雯成了做錯事的人,而那位律師則成了救場的人。
但是律師打開文件後,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分文見識高心雯和他一起合作制作的,他一直都沒有把高心雯放在眼裡,所以壓根沒有看高心雯的整理的資料。
讓他沒想到的是高心雯竟然準備如此齊全,以至于他自己說的錯漏擺出。
對方公司的人已經開始皺眉了。
高心雯準備起身補充時,他卻将她用力的摁在座位上,根本不給她表現得機會。
就在律師準備照讀她的資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裴宴緩步走了進來。
“這個解決方案我覺得不可行,處理好的确能少付賠償金,卻會帶來信用危機。”
“如果想處理好,不花錢是不可能的,隻要......”
裴宴的方案幾乎完美,将高心雯和律師沒有想到的事情全部都考慮了進去。
對方公司聽了很滿意,哪怕是價格比之前還要高,但他們還是采用了。
離開辦公室,律師兇狠的看了一眼高心雯,擡手就打了她一巴掌。
“沒用的東西!讓你拿個東西都不會拿!”
“你......”高心雯想反駁卻還是忍住了。
“你什麼你?你的實習期是不想過了對嗎?”律師瞪了高心雯一眼。
高心雯不敢再說話。
律師又轉身看向了瞥眼,氣急敗壞道:“你又是誰?誰讓你來的?這麼喜歡搶風頭覺得自己很帥對嗎?”
裴宴淡淡的看着他:“裴宴,律所,不。”
律師一頓,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裴宴在回答他的問題。
高心雯聽了,雖然臉疼,卻有點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