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沈清歡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套房裡,顧承到的時候,李俊明正在跟節目組的人打電話。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們再過一個小時肯定到,好好好,晚點我請大家吃宵夜。”
沈清歡坐在沙發上,腳踝的确是腫了,不過腫的沒李俊明說的那麼嚴重。
她揉捏着腳踝,似是委屈又似是自責的扯了個笑臉:“我都說了不用讓你過來,俊明哥也真是的,攔都攔不住。”
李俊明挂斷了電話,熱情的跟顧承打招呼:“顧總,您可算來了,外面記者實在太多了,清歡剛回國,保镖助理都還沒安排好,隻能麻煩您了。”
顧承冷淡的朝他點了下頭,而後看向沈清歡腫起的腳踝。
“你還要去?”
沈清歡嗯了一聲:“隻是小傷而已,不妨礙,再說我從來不是嬌氣的人,隻是辛苦你了,為了我來回跑。”
“沒事。”
顧承嘴上說着沒事,眉頭卻是皺着的,沈清歡垂眸揉捏着自己的腳踝,心想是不是傷的太輕了,讓他覺得她小題大做了?
“阿承,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本該陪着宋郁的,我卻這樣打擾你,宋郁她…會不會讨厭我?”
沈清歡擡眸看着顧承,此時的她,已然是楚楚可憐的模樣。
顧承沉默了片刻,忽又耐心的安慰她:“不會,你别多想,保镖和車子都已經準備好了,随時可以出發,不過你的腳也不能不管,工作結束後,一定要去看看。”
聽到顧承的安慰和關心,沈清歡的臉上,揚起了笑容。
“嗯,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沈清歡踉跄的起身,李俊明連忙上前攙扶她。
“顧總,那我們走了,哦對了,網上的新聞......”
顧承利落的打斷了他:“我會處理。”
李俊明舔着臉笑:“有顧總這句話那就沒問題了,顧總,謝謝您了,您放心,我一定會把清歡照顧好的。”
“嗯。”
顧承應了聲,看在沈清歡的份上,算是給足了李俊明面子。
——
回醫院的路上,周浩開着車,欲言又止。
沈清歡的傷勢如何,他也看到了,和他們家夫人比起來,那真是小巫見大巫,周浩想不通,為什麼他們家顧總,會喜歡沈清歡那樣的女人,明明夫人那麼好!
“有什麼話直說。”
顧承看出他憋着話,打破了沉默。
周浩身軀一震,他可不敢把心中所想說出口!
“顧總,網上的新聞,怕是沒那麼容易壓下來,您和沈小姐的事兒占據着熱搜第一,因為您隻被拍到了側臉和背影,所以現在網友們都在扒您的真實身份,熱度居高不下。”
聞言,顧承眯了眯眼,似有不悅:“需要多久?”
“最遲到明天中午之前。”周浩頓了頓,遲疑的問:“顧總,您是擔心新聞會被夫人看到嗎?”
顧承瞥了周浩一眼。
怕宋郁看到?這是什麼話?
她看到了又怎麼樣?
這麼一想,顧承竟有些煩躁。
他突然想到先前在病房裡看到的宋郁,破碎如裂了口瓷娃娃,孤寂如深淵裡的殘魂。
“盡快解決!”
“是!”
聽到這個命令,周浩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顧承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急,大概是因為,他和宋郁還沒有正式離婚的緣故吧。
——
顧承走的時候病房裡是什麼樣子,回來的時候還是什麼樣子。
宋郁靠在病床上,面前小桌子上的晚飯一口沒動。
她偏頭看着窗外的夜景,仿佛一切都與她無關,就連顧承推門進來,她也沒有任何反應。
這個人在與不在,于她來說,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的人在這兒,可心不在,襯托的她像個無可救藥的傻瓜。
顧承将外套脫下放在椅子上。
“怎麼沒吃晚飯?”
宋郁眉眼未動,保持着原來的狀态。
見她不聲不響的無視了他,顧承沉下了臉,擋住她的視線。
“宋郁,你在鬧什麼!我不是回來了嘛!”
宋郁面色蒼白,諷刺的扯了扯嘴角:“鬧?顧承,我們還沒有正式離婚,你的妻子躺在醫院裡,沈清歡明知道你在醫院照顧我,還是要千方百計的把你叫出去,到底誰在鬧啊?”
“你在怪清歡?”顧承沉聲問。
宋郁反問:“我憑什麼不能怪她?就算我跟你是協議婚姻,那也是正兒八經領了證的合法夫妻,她插足我們之間,搶我的丈夫,你還指望我對她和顔悅色不成?”
“清歡是事出有因。”
“在你眼裡,她沈清歡做什麼都是對的,可在我眼裡,她就是個小三,做什麼都是錯的!”
“宋郁,你别太過分!”
“過分的難道不是你嗎?我都已經簽了離婚協議,你就不能等辦了手續再跟沈清歡暧昧不清嗎?”
“你什麼意思!”
“不想頂着綠帽子過日子的意思。”
“宋郁,你長本事了,敢這樣跟我說話!”
宋郁向來乖順,從不會像現在這樣,說話陰陽怪氣的。
顧承的怒吼,讓宋郁失了神,原本倔強清亮的眼眸,一下子黯淡了,她咬着唇,一言不發。
見她如此,顧承意識到剛才說的太大聲了,許是吓到了她。
宋郁的臉白的吓人,咬着唇瓣的模樣,看着很是委屈。
顧承歎息了聲,語氣軟了下來:“好了,别鬧了,你還病着,吃點東西。”
看在她生病了的份上,他不跟她計較。
“我不吃。”
宋郁沒胃口,再說粥都冷了,還怎麼吃?
顧承到底是大少爺,什麼都不懂。
他都已經放低姿态哄她了,她還想怎樣?
“鬧什麼,快吃!”
“說了不吃,你别假惺惺的。”
“宋郁!”
宋郁别過臉,不願看他。
顧承耐心全無,索性伸進被窩,将她的手拽了出來,強行要她吃飯。
可是下一瞬,顧承的動作僵住了。
他看到宋郁的手上纏着紗布,上面還印着皿漬。
“你的手怎麼了?”
宋郁掙紮了下,無果,索性任由他抓着。
“說話!”
之前明明沒有受傷,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看起來流了不少皿。
宋郁看着自己的手,淡淡的說:“沒什麼,昨晚你把我一個人扔在醫院,我醒來身邊沒人,隻能自己拎着吊瓶去衛生間,結果摔了一跤。”
宋郁說的很平靜,仿佛受罪的是别人。
可這些話,仿佛針一樣,刺進了顧承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