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手腕突然被人扣住,葉禧一擡頭,猝不及防地對上封瑾昀那陰鸷冷漠的目光。
“你......”
見她大為吃驚,封瑾昀怒極反笑,二話不說便将她扯到了後花園。
葉禧甚至來不及掙紮,他毫不憐香惜玉地将手甩開,她的手腕已是通紅一片。
“封瑾昀你幹什麼?”
“我幹什麼?”封瑾昀努力地克制着怒火,“難道不應該你給我解釋一下你在幹什麼?”
“是媽讓我來參加晚會的。”
“我沒記錯的話,她是讓我們一起來吧?”封瑾昀冷冷地出聲,“看來我不該來這裡,擾了封少夫人的興緻。”
明明是他不願意和她一起來,現在還反過來對她冷嘲熱諷一番?
葉禧心裡委屈得要命,但面上依然要強。
“被我逮到兩次了,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嗯?”
“逮到什麼?”
葉禧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他突然在扯什麼。
封瑾昀深邃的眼眸将她來回打量了一番,眼中的愠怒愈發明顯。
“我記得我讓你給你準備的,不是這條裙子吧?”
什麼?!
他讓人準備的?
葉禧不可思議地望着他,完全不敢相信在她為難顔雪之後,封瑾昀還會在意她。
然而她這副表情在封瑾昀眼中,卻是十足的心虛。
“說話。”他威脅道。
兩人之間的氣氛逐漸僵化,封瑾昀周身的戾氣随着她的沉默,變得愈發寒冷逼人。
這時,一旁的路口傳來一陣輕微的動靜。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過去,沈雲祁也是一滞。
“巧。”他很快便展露出一抹溫潤的笑,“我出來透透氣,兩位繼續。”
這一幕實在是太過詭異。
葉禧提心吊膽地看了封瑾昀一眼,他果然對沈雲祁展現出了極強的攻擊性。
“沈先生。”葉禧頂住壓力,率先出聲。
封瑾昀臉色陰沉地瞥了她一眼。
“嗯?”沈雲祁應道。
“謝謝您剛才讓我換禮裙。”葉禧真誠地說,“這條裙子的錢,我會轉給您。”
葉禧每解釋一個字,封瑾昀的臉色非但沒有緩和,反而越來越森冷。
沈雲祁察覺到了他的動靜,卻也隻是一笑了之,并不在乎封瑾昀的想法。
“不用了。”沈雲祁紳士地說,“舉手之勞而已。”
“那機會的話我請您吃飯。”葉禧笑着客套了一句。
封瑾昀聽見這話,所有理智瞬間蒸發殆盡。
葉禧是一點都沒把他放在眼裡?!
“沈總”
封瑾昀緩緩出聲,葉禧臉上的笑容不由得僵了僵。
不好!
他不會對沈雲祁做出什麼過分的事吧?
葉禧緊張地攥緊了手,眼睜睜看着封瑾昀朝沈雲祁走去。
“老公......”
封瑾昀驟然停下動作,順着這道嬌媚但生澀的聲音,看向了身旁的人。
葉禧硬着頭皮挽住了他的手臂,極力擠出撒嬌的意味。
“外面好冷,我們快進去吧。”
封瑾昀薄唇緊閉,葉禧對上他深邃的目光,掌心已經滲出了一層冷汗。
她清楚地意識到,這番舉動是在挑戰封瑾昀的底線。
可是......
“好。”
他的回複,更加不可思議。
“沈先生,那我們先走了......”
葉禧話音未落,封瑾昀的手臂突然發力,直接将她扯得更近。
她嬌嗔地盯了他一眼,但他隻留給她一張冷漠的側臉。
封瑾昀直接将她帶回了車上。
逼仄的車廂内,他們兩人的距離一下就拉得極近。
葉禧甚至能聞到他身上的冷杉味,心跳變得愈發急促。
封瑾昀滿臉不悅地翻找出一條裙子丢給她,葉禧沒理解他的意思。
“我下次穿這條。”
“現在換上。”
“什麼......”
葉禧不明白他怎麼會這麼無理取鬧。
封瑾昀對她根本沒有半分愛意,但是卻可以佯裝出這樣的占有欲,逼迫她的身心完全從屬于他。
天底下,怎麼會有人的心這麼冷,無論如何捂,都捂不熱半分。
見她遲遲不肯動手,封瑾昀的臉色又冷了幾分。
“穿他給的裙子就可以,我給的就不行?”
“我不是這個意思。”葉禧心累地解釋。
“他現在已經是你第二任丈夫了?”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
封瑾昀冷哼一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難道你不是這麼想的?”
每次談及這樣的話題,封瑾昀心中都會非常煩躁。
兩人僵持不下,那道熟悉的鈴聲再次響起。
葉禧捂着衣領,驟然松了口氣。
不出意外的話,封瑾昀馬上就會抛下她,奔赴到顔雪身邊。
“你在家乖一點。”封瑾昀淡淡道,“不許結交那些亂七八糟的人。”
“那你呢?”
“我還有事。”
“什麼事?”葉禧固執地追問。
封瑾昀略一皺眉,似有不悅。
“今天在顔家的事,我沒追究。”
“所以呢?”葉禧心如刀割,“你在威脅我?”
封瑾昀扯了扯領帶,聲線薄涼。
“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葉禧不再多說什麼,動作利落地推門下車。
封瑾昀看着窗外那道倔強的背影,那股煩躁感,又卷土重來。
或許是因為這幾天,葉禧頻頻挑戰他的權威。
封瑾昀捏了捏眉心,讓司機開車到顔雪的别墅。
葉禧聽見身後的引擎聲,略一側首,便看見那輛黑色的邁巴赫冷漠地與她擦肩而過。
就像封瑾昀一般,從來沒有為她回過頭。
葉禧失神地走了片刻,一輛瑪莎拉蒂高調地從她身旁經過,在不遠處緩緩停下。
“葉女士。”
她循聲望去,隻見車窗緩緩劃下,車内的人非常熱情地朝她揮了揮手。
“沈小姐。”
“你要去哪兒?我送你。”
“不麻煩沈小姐了,我們家的車就在前面。”
葉禧說完,一陣眩暈感猛地襲來。
眼前的景物突然變得模糊一片,她扶着頭,毫無意識地踉跄幾步,最終重重地倒了下去。
“葉女士,葉女士!”
葉禧再次醒來時,首先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全身都疼得厲害,葉禧靜靜地緩了許久,才慢慢睜開眼睛接受這個事實。
病情又嚴重了。
“葉女士,您醒了?”
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婦女正守在她床邊。
除了身上的病痛,周圍的一切對她來說都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