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羞成怒的甯王話說完,擡起腳就想要踩在采荷的腦袋上。
甯王孔武有力,又是常年帶兵,身負武功,并且身手還不算弱。
這一腳要是給甯王踩實了,采荷那腦袋就是鐵打的都要爆。
在這千鈞一發的關鍵時刻,李辰開口了。
“王叔,腳下留人。”
這句話,讓甯王的靴子硬生生在距離采荷頭頂幾寸的位置上停住了。
甯王扭頭,面無表情地看着李辰。
卻見李辰笑道:“本宮還在這用膳呢,做得太皿腥,豈不是倒胃口?”
甯王哈哈一笑,面色由陰轉晴,說道:“殿下說的是,的确是本王考慮不周,那麼本王現在就命人把她帶下······”
“哎。”
李辰還拿着筷子的右手擺了擺,夾了一塊醬菜放進嘴裡,說道:“王叔做好人就做到底,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吧。”
聽到李辰這話,甯王臉上的笑容再次消失。
他淡漠道:“殿下莫非是要給她做主?”
“做主?做什麼主?”
李辰喝了一口粥,說:“王叔不過是犯了個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這種事情是人之常情,本宮很理解,沒必要小題大做嘛,但上天有好生之德,這女子也着實可憐,退一萬步說,她既然真的不想留在王叔身邊,王叔何不大方地放她走,如此也算是好聚好散?”
李辰的意思很明白。
事情,我不追究。
也犯不着為了一個女人,就犯了絕大多數人的忌諱。
但是這人,不能殺。
李辰自問自己不算是什麼好人,更不可能是聖人。
甚至在必要的時候,他比誰都心狠手辣。
可要看對象是誰。
眼前這個叫采荷的女人,或許對自己來說不過是芝麻綠豆大點的事情,可對她來說,卻是身家性命。
拉她一把就能救下一條命,李辰覺得這買賣劃算。
最重要的是他和甯王注定立場對立,兩人之間的矛盾是大是大非的問題,不可能調和,多一個女人的事和少一個女人的事,根本影響不了什麼。
反正是敵人,膈應他一手,何樂不為。
甯王冷笑一聲,說道:“要是本王非要殺了她呢?”
李辰擡起頭來,對甯王說道:“本來隻是王叔給個面子也就過了的事情,可王叔要是一意孤行,那就成了本宮與王叔的面子之争,誰都下不來台可就不好看了。”
“王叔···再想想?”
面對李辰絲毫不退讓的堅決,甯王沉聲說道:“殿下為了一個卑賤女子非要和本王做對?”
“這不是做對。”
李辰把手裡的碗筷放下,站起來和甯王直視,說道:“有些事情,看不到也就為淨,但既然看到了,不管一管心裡念頭難免不通達,好端端的一名嬌花一般的女子,王爺就這麼辣手摧花給殺了,未免太過可惜。”
“還是那句話,事情,本宮不追究,這個女人,留下。”
“王叔給本宮這個面子,那麼一切好說。”
“可若是王叔不給本宮這個面子,那這女子所陳述是否屬實,又是否有污蔑當朝王爺,那麼本宮說不得要好好審一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