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剛入官場的小菜鳥都知道說話留一線,七分滿留三分的道理。
這劉将軍着實火爆脾氣,不但罵娘,還直接把上官钊的遮羞布給揭了。
這一下子,上官钊也忍不了了。
他漲紅臉色,大聲斥罵道:“劉同弼!你如此皿口噴人,不懂禍從口出的道理!?”
“禍?”
劉同弼嘿嘿冷笑,說道:“老子十六歲入伍,十九歲就在戰場上單槍匹馬砍翻了四十人的匈奴精銳,這幾十年風裡來雨裡去,大半時間都是在戰場上摸爬滾打殺出來的功勳和官位,老子隻知道做人說話要憑良心,什麼禍從口出的道理,老子還真不知道。”
“倒是你上官钊,把我們領兵打仗的蘇将軍說得跟個賣國賊一般,你就不怕将士弟兄們心中不服,半夜摸上你家門把你全家殺了?”
要說之前還隻是罵街,現在就是明晃晃地把威脅怼到上官钊的臉上了。
上官钊臉色漲紅如豬肝,顯然是怒到了極緻。
“咳咳。”
一聲咳嗽,打斷了兩人毫無意義的争吵。
咳嗽雖輕,但不管是忍無可忍的上官钊還是越發跋扈放肆的劉同弼,同時安靜了下來。
趙玄機咳嗽過後,不冷不熱地看着劉同弼,緩聲說道:“劉将軍,上官尚書身為兵部尚書,本就有監察、領導和管理天下兵馬一職,他既然掌握了證據證明蘇平北将軍的确有問題,那麼就事論事便是。”
“你如此容不得人開口,旁人知道的說是劉将軍你與蘇将軍同袍之澤相信蘇将軍人品,為他說話,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蘇将軍是同黨,這豈非是給你自己惹麻煩?”
劉同弼面色一沉。
他有些敢怒不敢言。
面對上官钊,他敢指着對方鼻子罵娘,甚至氣不過上去伺候一頓老拳也不是不可以。
可面對趙玄機,他是真不敢。
人的名,樹的影。
趙玄機把控朝政十多年,根深蒂固的影響力之下,不隻是文官集團中執宰牛耳,武将集團同樣不敢捋他虎須。
兵對兵,将對将。
劉同弼把上官钊怼得啞口無言,現在趙玄機出來救場,蘇震霆也有了名正言順開口說話的機會。
“閣老此言差矣。”
蘇震霆淡淡地說道:“既有不公道之事,自然可以仗義執言,我軍中的漢子向來是直來直往,一根腸子通到底,沒那麼多花心思,上官尚書既然稱我兒不是,那麼讓我兒到殿前來對質即可,也免得天下人說我蘇家門楣不幸,出了個敗家子不說,還要我這老父親包庇。”
蘇震霆一開口,武将集團立刻找到了主心骨。
頓時一句句‘就是,叫蘇平北将軍上來對質’。
‘你們文官不為人子,見不得人好’。
‘如此寒人心,以後誰還會帶兵打仗’。
諸如此類的話,讓太和殿頓時喧鬧起來。
面對雙方的文武對抗,李辰始終沒有表态。
隻是等喧鬧到了頂點的時候,才淡淡一句:“宣蘇平北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