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的一番話下來,讓周平安有些驚歎。
“殿下。”
周平安拱拱手,一臉誠懇地說道:“微臣第一次聽聞能把挖人家祖墳的事情說得如此委婉好聽,仿佛人家不答應,不乖乖地給您遞上一把鐵鍬反倒成了他的不是,如此厚顔無恥的論調,實在讓微臣佩服得緊。”
李辰表情僵硬了片刻,沒好氣道:“你是真當本宮寵信着你,不會罰你?”
周平安嘿嘿一笑,繼而又道:“看殿下的意思,在萬不得已的時候,也還是會選擇武力削藩的。”
李辰平淡道:“說了,削藩是定局,任何人都改變不了,區别隻是用什麼樣的途徑和辦法去削藩,本宮不願同室操戈骨肉相殘,但為了江山社稷的安穩,有些罪責,躲不過去的話,那麼就由本宮結結實實地背起來。”
“是否武力削藩,本宮說了不算,朝廷說了也不算,說了算的是那些藩王們,他們若是執意選擇要武力對抗,那麼本宮就隻好順應了他們的要求,怎麼打、打多久,都陪他們打下去,打到他們認輸服軟為止。”
“藩王這顆毒瘤,已經毒害了大秦帝國江山如此之久,早就應該被拔除,任何企圖阻攔這一曆史進程的人,都是螳臂當車,朝廷就算是打掉最後一兩銀子,最後的一兵一卒,也絕對不會姑息!”
周平安聞言了然點頭,然後給予了李辰一個......肯定的眼神。
李辰臉色一黑,怒斥道:“滾回你自己的馬車上去!”
“微臣遵旨!”
就在全天下的目光都集中在這趟南巡的車隊上時,一場席卷整個京城的風暴驟然爆發。
由東廠出手,都察院配合的清查,由上自下在毫無征兆之中席卷整個京城。
第一個遭殃的就是通政使司一名從四品官員,錦衣衛上門來,正好遇到他在府中設宴,大放厥詞稱朝廷殘骸藩王,如此論調當即就被錦衣衛給拿下,而後交由都察院禦史走流程進行彈劾。
這個案子的進展可謂神速,在一屋子七八名與宴者的指證之下,在短短一天時間内就被辦成了鐵案,都察院禦史給他的罪名是妄議朝政,意圖挑撥皇室宗親。
這個罪名一出,全天下對大秦律法有所了解的人都震驚了。
因為他們親眼活生生地見證了都察院的禦史捏造了一個罪名。
妄議朝政,的确是律法中寫得明明白白的一個罪名,在大秦帝國,士農工商四個社會層級,除了士之外,所有人讨論朝廷政策方針,議論皇帝決策,就可以扣這個帽子,最少入獄五年,最高抄家問斬。
但這名官員顯然不适用這個罪名,于是後面就加上了一個聞所未聞的意圖挑撥皇室宗親。
這個律法中都沒有,而且匪夷所思的罪該怎麼判?
刑部火速給出了答案。
革職查辦,全家流放三千裡。
這是重罰。
就眼下這條件,流放三千裡等同于殺人。
而對都察院和刑部明目張膽的刑名不當,有駁正之權的大理寺非但沒有阻攔,反而豎起大拇指誇獎都察院和刑部行事果斷,判案得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