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難辦的地方在于,這件事情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暴露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的,這一下,不但是把甯王給推到了懸崖邊,就是朝廷,也被逼到了一個退無可退的地步。”
“若是朝廷強行裝聾作啞,那麼其他藩王怎麼看?”
“這麼多年來,藩王們之所以不敢太過高調行事,就是因為這條紅線是所有人公認的不能觸碰之線,可這種先例一旦開了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更多次。”
“當一個規矩的權威性有人踩了第一腳,那麼就再也不會有人敬畏它,所以朝廷退無可退,也絕對不能裝聾作啞。”
“麻煩,也就麻煩在這裡。”
說到這,蘇震霆咬了咬牙,繼續道:“以臣之見,此事朝廷不但不能裝聾作啞,還要嚴辦!”
趙玄機一皺眉,反駁道:“蘇将軍說得簡單,嚴辦,如何辦?甯王的實力擺在那兒,更何況眼下正是月牙關起亂之時,此時嚴辦甯王,這不是逼着甯王起兵造反?到時候内憂外患之下,我大秦江山瞬間便危如累卵。”
蘇震霆冷笑道:“以省令之見,應當裝聾作啞不成?”
趙玄機冷哼一聲,說道:“本官可沒有說過要裝聾作啞,隻是蘇将軍的一句嚴辦未免把事情看得太過簡單,沒有想過一旦嚴辦下去,帶來的後果将會是毀滅性的。”
被趙玄機兩次譏諷,蘇震霆一股邪火竄上來,便道:“那省令要如何?”
“此事,應當懷柔處置,起碼絕對不能太過強硬,以免逼反了甯王。”趙玄機說道。
蘇震霆怒極而笑,說道:“懷柔處置?這擺明了是觸犯了死罪,還要如何懷柔?要不然,請省令大人發文嘉獎甯王一番,如此便最懷柔不過了。”
趙玄機瞪眼看着蘇震霆,愠怒道:“蘇将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說着,趙玄機嫌棄地一擺手,道:“罷了,在你這樣的粗鄙武夫眼裡,什麼事情都是直來直去,不懂得半點迂回,本官不屑于和你們計較。”
蘇震霆徹底毛了,他大怒道:“趙玄機你個老匹夫,說話便好好說話,扯上武夫做什麼?本将軍就是武夫又怎麼樣?倘若沒有武夫保家衛國,你們這些文官屎都吃不到熱的!還輪得到你們之指手畫腳?若是文官動動嘴皮子就能保家衛國,怎不見你們拿着筆杆子去前線罵死遼軍?”
眼看兩人越吵越熱鬧,李辰猛地拍了一巴掌桌子,呵斥道:“都夠了!本宮把你們兩個叫來,是因為你們兩個一個身為文臣之首,一個是武将之首,讓你們來給本宮出主意的,不是來添亂的,喜歡吵,你們回去慢慢吵,本宮絕對不攔着。”
眼看李辰說了重話,蘇震霆和趙玄機兩人都偃旗息鼓,同時對李辰拱手道:“臣等失儀,請殿下恕罪。”
李辰面無表情地說:“你們說的都是困難,本宮也知道這件事情困難,否則的話何必如此鄭重其事,本宮想聽的是解決辦法,一個可行的辦法!而不是紙上談兵、侃侃而談,今晚你們兩個與本宮就坐在這裡,若是不拿出個法子來,誰都别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