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完全沒在意張必武臉上的震驚與不敢置信,管仲逸的表情平淡随常得就好像在讨論油炸花生米的做法,他道:“人手、輿論這些,我都會幫你準備好,你隻需要帶個頭進宮就行了。”
說完,管仲逸對張必武笑道:“張大人該不會拒絕吧?”
張必武眉頭擰在一起。
他現在越來越感覺文王隻是把自己當成一枚利用的棋子了。
雖然很清楚文王拉攏自己就是為了利用自己,但張必武自認為自己就算是棋子,也是擁有一定自主權的棋子,換而言之,他更希望自己是文王的一個合作者,而非什麼事情都要沖到最前面去吸引火力的棋子。
但看着管仲逸笑容不變的表情,張必武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餘地。
“當然不會。”
張必武笑着回答。
此時此刻不知道為何,張必武突然有些想念趙玄機和付玉芝了。
在趙玄機的身邊,雖然憋屈卻至少不會一直被當成吸引火力的炮灰。
放在膝蓋上的手緩緩攥緊成拳,張必武發現自己已經沒了後悔的餘地,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一條道走到黑。
而文王,顯然也清楚這一點。
管仲逸的笑容更明顯了。
此刻正好樓下的行刑台已經收場,八具屍體被錦衣衛的人收殓,而他們的頭顱也被一并帶走,這些頭顱還有用處,錦衣衛将會把這些腦袋帶去江南,說是撫慰那些被他們殘殺的亡靈,但其實,更多的是表演給活人看。
你們要弄死的壞人,我們已經幫你們弄死了,現在你們老實一點,做個好老百姓,大家還和以前一樣,你好我好大家好,可你們要是還不聽話,你們看看,我們狠起來連自己人都殺,更别說你們了。
站起身來,管仲逸說道:“那麼就這麼辦吧,今天先回去好好休息,養足精神,然後明天,明天好嗎?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看這場大戲。”
張必武沉吟小片刻,然後說道:“後天可好?”
管仲逸微微挑眉,他沒有直接開口問張必武為什麼要多出這一天來,他相信張必武會主動給出一個讓人信服的理由和解釋。
果然,張必武立刻解釋道:“一方面多一天的時間可以準備得更充分一些,另一方面,後天正是蘇震霆亡妻祭日,按照以往的習慣,這一天蘇震霆和太子妃都會前往祭拜,這兩人若是不在,事情會順利很多。”
微微挑眉,管仲逸點頭道:“張大人思慮周全,十分完美。”
“那麼,就後天。”
張必武起身道:“還請先生轉告文王,臣,必然不負所望。”
“王爺肯定會很高興。”
管仲逸笑過之後,便轉身離去。
張必武站在後面目送管仲逸離開,良久之後,他重新坐下來,沉默一會,突然道:“讓店家再上兩壺好酒來,再将這一桌菜撤掉上一桌一樣的來。”
而此時,管仲逸正從樓梯上下來,打算上門口的馬車離去。
隻是他剛下樓梯,迎面就見到一名年輕男子,端着茶杯直勾勾地看着他。
“大哥,不坐下來一起喝一杯嗎?”
周平安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