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一坐就是一夜,整整一個晚上沒有合眼,李辰卻并不感覺疲憊。
他隻有緊迫感。
清晨,太和殿外終于來了人。
是蘇錦帕。
當蘇錦帕看到太和殿内的景象的時候,也被驚着了。
“皇上他......”
看着坐在龍椅上的兩人,大行皇帝歪着頭靠在李辰肩膀上,蘇錦帕掩嘴驚呼。
點點頭,李辰說道:“昨晚駕崩了。”
蘇錦帕吸了一口氣,一時間隻覺得心中亂如麻團。
“現在,怎麼辦?”
蘇錦帕看向李辰,目光裡滿是擔憂。
她很清楚這個男人肩上的責任有多大,一個國家的興衰榮辱全在他身上,無數人的身家性命全部維系在他身上,太多太多的利益糾葛,一個帝國三百餘年來風風雨雨積累下來的矛盾和問題,全部需要這個男人去解決、去面對。
而現在,皇帝駕崩,身為太子的他,面對的不僅僅是帝國的風雨飄搖,皇權更疊的充滿不确定和風險,還有一份父子離殇的殘酷。
蘇錦帕無法想象此時此刻李辰身上承擔着多大的壓力,但太多的事情到了臨頭都需要李辰親自斷決,所以再不忍心,蘇錦帕也要提醒李辰走出陰霾,以正事為重。
看出了蘇錦帕的心思,李辰溫聲道:“我都已經有安排了,你放心,出不了大事的。”
蘇錦帕松了一口氣。
“這時候壓力最大、最難受的是你,但最需要站出來的也是你。”
蘇錦帕柔聲說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李辰起身,扶住了大行皇帝的身體不讓他倒下,事實上經過這麼長時間,大行皇帝的身體已經開始有些僵硬,出現屍僵了。
李辰再歎一口氣,将大行皇帝背起來,從禦階上走下來。
走到蘇錦帕面前,李辰說道:“去召一頂轎子來,直接擡到太和殿門口。”
“另外,乾清宮那邊一切照常,不能露出半點蛛絲馬迹。”
聽到這話,蘇錦帕立刻反應過來,道:“這是······”
“秘不發喪。”
李辰平靜道:“這個時候,誰都承擔不起父皇駕崩的後果,天下藩王會瞬間群起,根本壓不住。”
似是想到了什麼,李辰苦笑道:“早知今日如此,當時就不對甯王痛下殺手了,甯王一死,父皇在這個節骨眼上駕崩,本就群情激憤人心惶惶的藩王哪還忍得住?即便是為了他們自己的活路,他們也要和我拼到底。”
“隻可惜,這世上最難為人的就是‘早知道’這三個字。”
蘇錦帕思維極快,立刻就想到了關鍵問題,道:“即便如此,這個秘密隻怕是也壓不住多久。”
李辰淡淡道:“三個月,最多三個月之内,我要解決掉文王,然後······登基!”
最後那兩個字,讓蘇錦帕的心髒陡然用力跳了幾下。
她擡起頭看着李辰,曾幾何時,那至尊的權柄,竟距離他如此之近,幾是唾手可得。
登基啊···
吸了一口氣,蘇錦帕輕聲道:“我現在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