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玄機冷漠道:“上官尚書也是盡他自己的職責,若是殿下如此暴戾,滿朝文武,誰還敢檢舉揭發?”
“更何況,上官钊作為兵部尚書,本就有監察軍事之權,他既然發現了不對之處,理應調查,即便最後證明是誤會,解釋開了便可以,如此反而可以證明蘇平北将軍坦蕩無私,殿下何至于此?”
交鋒,瞬間從蘇平北和上官钊轉移到了李辰與趙玄機之間。
所有人都嗅到了不同尋常的火藥味。
平日裡,太子與閣老即便是有矛盾,可也都是說一半留一半,彼此互相退讓一步,保持着不直接沖突的默契。
可今天,似乎與往常不同。
兩人看似是在争上官钊的死活,可其實,是内閣和東宮兩個如今大秦朝堂上最大政治集團的第一次對拼。
察覺到了這一點,所有人都緊緊地低下自己的腦袋,生怕被卷入其中。
隻是,既然是兩大集團的對抗,就注定會有其他人參與進來。
張必武與付玉芝幾乎是同時出列,他們語氣平靜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味道,說道:“臣附議閣老的意見,還請殿下三思。”
趙玄機起頭,張必武跟付玉芝跟上,後頭就是内閣集團的成員。
太和殿上,絕大多數的文官立刻出列跪下,道:“臣等附議,請殿下三思。”
一時之間,内閣聲勢浩大,似乎有強逼李辰服軟的架勢。
而上官钊見狀,那心頭的恐懼陰霾頓時消散去大半。
太子又如何?
不還是不能把自己怎麼樣!?
如此一想,上官钊内心無比欣喜和得意,他忍不住擡頭直視李辰,嘴角都上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這一抹笑容落在李辰眼底,就是最直接的挑釁。
他眸光清冷,看着腳底下跪了烏壓壓一片的人群,冰冷道:“你們這是在逼本宮就範了?”
趙玄機拱手說道:“臣等不敢,隻是臣等不能坐視殿下一錯再錯。”
“臣不敢苟同!”
眼看内閣要形成大勢,蘇震霆豁然出列,沉聲說道:“殿下自監國以來,殚精竭慮,事必躬親,非但沒有任何過錯,甚至幫助朝廷安穩渡過天災,如今百姓雖然依然生活貧苦,但卻已經不必啃樹皮、易子而食。”
“朝政梳理更是堪稱優秀,最重要的是在殿下的帶領之下,我大秦将士打了一場大勝仗,不但揚我國威,更是讓大秦百姓找到了已經丢失的自豪感。”
“如此種種,如何能說殿下一錯再錯?”
蘇震霆說到這,一抱拳大聲道:“臣以為,為維護殿下威嚴,上官钊,該殺!”
蘇震霆開了口,其他東宮成員和絕大多數武将同時跪下,大聲道:“臣等附議。”
瞬間,整個太和殿内還站着的人隻剩下了李辰與趙玄機。
不管願意不願意,在内閣和東宮兩股洪流之中,沒有人可以幸免。
兩大政治集團的矛盾第一次在朝堂上公開化,彼此針鋒相對,絲毫不相讓。
李辰和趙玄機的目光在半空之中接觸,有殺機在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