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鏡之先生能屹立不倒這麼多年,不管多少人威逼利誘,都始終沒有動搖自己的立場,果然不是李辰輕易可以改變的。
李辰要的就是鏡之先生的名望。
他要在内閣安插一個人,那麼這個人整個大秦,也隻有鏡之先生最合适。
因為其他任何人去了,面對的都是被架空,然後被趙玄機給搞死的下場。
唯獨鏡之先生的名望,可以鎮得住場子。
可也就是這份名望,讓李辰多少有點投鼠忌器。
一旦鏡之先生誠心來投,那麼将會讓李辰在天下士子心目中的地位暴漲,這種地位,是其他任何事情都難以替代的,所以這也是李辰不遠千裡而來,費盡心機都要說服鏡之先生入朝為官的根本出發點。
想到這,李辰開口道:“既然先生實在志不在此,那麼本宮也不便勉強。”
說完,不等鏡之先生和蘇錦帕各自表現出神态反應來,李辰就緊接着說:“先生可知如今朝廷,有一大患在何處?”
鏡之先生皺眉,道:“不知。”
李辰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道:“在儒生。”
“如今文臣強勢,武将沒落,然而眼下的帝國,卻需要武将站出來撐起脊梁,而文臣可治國,卻治不了病,正如先生所比喻,國家病了,而導緻這一場大病的,就是那些文臣,所以重文抑武的局面,也該改變一下了。”
“三百餘年前,開國時期,朝廷選拔人才有文武兩科狀元,後來慢慢的,文科狀元為首,武科狀元其次,一直到近百年來,武科科舉徹底被荒廢,故此本宮欲重啟武科。”
“日後,朝廷所選拔之人才,先考武科,至于文科,可有可無。”
李辰看着臉色大變的鏡之先生,輕笑道:“先生以為如何?”
鏡之先生死死盯着李辰,痛心疾首道:“殿下這是掘文人之根!”
“此話從何說起?”
李辰淡淡道:“學子要讀書,便隻管去讀書,兇中有文墨,針砭時弊那是讀書人與生俱來的權力,隻不過朝廷不再待見這些讀書人了,總不至于強求朝廷一邊被罵,還要一邊給這些讀書人高官厚祿?如此也太苛刻了一些。”
說着,李辰似笑非笑地看着怒發沖冠的鏡之先生,道:“隻是,到時候天下士子都知,本宮是從鏡之先生這離去之後下定了這等決心,他們又該如何作想?鏡之先生面對天下讀書人,又要如何自處?”
李辰無恥至極的話,讓鏡之先生的臉氣得染上一層暈紅。
不知道多少人,包括大行皇帝和藩王們,都想要鏡之先生為其效力,而鏡之先生一一拒絕,卻沒有一個人會如同李辰這樣毫無下限,直接威脅的。
最關鍵的是,這個威脅,的确拿捏住了鏡之先生的命門。
鏡之先生勃然怒道:“殿下如此舉動,不怕引起天下大亂?文人士子,他們雖然手無縛雞之力,可手中的筆,就是這世上最鋒利的刀,不但能殺人,更是能把一個人釘在恥辱柱上遺臭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