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殿下。”
小川子給兩人上茶之後,徐長青和趙河山謝過禮,然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不深,表達個意思。
領導讓人給你上茶,你一口都不喝,豈不是不給領導面子?
就是耿直如趙河山也不至于在這種小事上犯愣頭青,人之常情,該有的禮數即便是在民間都不會缺,更不要提在這習政殿之中。
“趙河山。”
等兩人放下茶杯之後,李辰先對趙河山提起了話題。
“你從地方回到京城,執掌戶部,這個差事看似是往上登了大半步,但其實這個位置真的不好坐,搞不好是會燙壞了屁股的,如今朝廷的局勢你不是不知道,剛打了一場大仗,雖然是赢了,但眼下好處還沒拿回來,能不能拿來,能拿多少也都是未知數,使團過去要是談不好的話,大概率還要繼續打,所以不能指望着戰争賠款解決一攬子的問題。”
“但朝廷每日都在海量支出,去年天災剛平,數個省份都被減免了大部分賦稅,導緻去年收上來的稅銀大幅度減少,就這,各地還拖拖拉拉的交不上來,按照規矩,秋末冬初的時候各行省就該把當年的稅交上來了,但如今到賬的不足半數,幾個行省從立秋開始就上折子哭窮,說什麼的都有,或許裡面有些人和地區是真的困難,征稅困難重重,但朝廷也要等米下鍋,總不能一哭窮就妥協,那真成了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其他省份都紛紛效仿之下,朝廷拿什麼開支?”
“再其次,今年這場大雪到現在沒個停的時候,雪災已經見了苗頭,一旦發生災害,朝廷必然要赈災,一赈災可就是無數銀子白花花地流出去,所以你這個戶部尚書,其實是架在火上烤的。”
李辰這番話說得徐長青心有戚戚。
在今天朝會之前,這些都是每天折磨得他掉頭發、吃不下睡不着的困難,他就是做夢都在盤算着怎麼花錢怎麼弄錢,怎麼管好國庫的錢袋子,現在就是聽到這些關于赈災、稅賦的字眼都覺得腦仁發漲。
其實李辰還有一個重大的問題沒說出口。
那就是國債和錢莊的巨大虧空。
雖然從趙玄機那搞來兩百萬兩銀子算是把最大的危機給渡過去了,但想要徹底填平這個窟窿,至少還缺三四百萬兩銀子的缺口,光是國債到期兌付一次性就要準備超過二百八十萬兩銀子。
這個事情沒說,但不代表不存在。
李辰心知肚明,徐長青和趙河山也都跟明鏡似的。
趙河山苦笑道:“此間種種,微臣倒是想過了一些,但千頭萬緒一時半會還理不出個頭緒來,這才來東宮向殿下求救來了。”
“别找我。”
李辰攤手道:“這差事要是好辦,徐長青至于這一年來跟老了五六歲一樣?那臉都起褶子了。找我,我也是沒轍,充其量給你想想輔助的辦法,但具體解決,還是要靠你自己。”
趙河山看了一眼徐長青,似乎真想要從他臉上看出褶子來,換來的自然是徐長青沒好氣的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