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長壽說得斬釘截鐵,可吳用卻是半個字都聽不進去。
“你說這些有什麼用,甯王不可能殺李松儒。”
“無緣無故的,他當然不可能殺。”
周長壽歎了一口氣。
和智商低的人說話,真的好累。
“可倘若你能讓甯王感覺李松儒有趁機霸占兵權之心呢?”
這句話,讓吳用如遭雷擊。
見吳用呆愣的樣子,周長壽循循善誘道:“眼下燕雲十六騎因為葉旺的死,已經不是鐵闆一塊,葉旺的死,讓不知道多少将領對李松儒頗有微詞,更何況,誰都不願意看到李松儒一家獨大,甯王為何提拔了你,而不是别人?”
“就是因為你身上有明顯的缺點,領導力不足、不懂得如拉拉攏人心、城府也不夠,這些看起來全部是缺點,但也正是因為這些缺點,讓你在甯王眼裡沒有任何威脅,他很清楚哪怕把兵權給你,你也不可能對他産生威脅。”
吳用的臉色漸漸黑下去。
原本因為升官而美好了一整天的心情,立刻被破壞殆盡,他甚至覺得有點膩歪和惡心。
“不用不服氣,倘若你既能帶兵打仗,又能拉攏人心,還懂得讨好甯王,更會老謀深算,那麼甯王早就殺你了,你看看你身邊的同僚,包括葉旺、李松儒在内,哪一個不是有明顯缺點的?”
周長壽的雙眼仿佛能洞察人心,他把吳用内心的每一個活動細節都看得清清楚楚。
“葉旺骁勇,但城府不足,李松儒城府過深,但不得人心。”
“他唯一的缺點也就是不得人心,倘若你有辦法讓甯王感覺,李松儒在刻意地拉攏一些将領呢?”
“李松儒一死,燕雲十六騎内再無可以站出來的大将,那時候甯王要考慮的是找一個人替代李松儒,相對于他的位置,你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而你已經是鐵浮屠的指揮使,哪怕什麼都不做,也能坐穩這個位置,不用擔心作為一個過渡品随時被替換掉,這,難道不是你最想要的嗎?”
周長壽的聲音如同魔鬼的低語,讓吳用口幹舌燥。
盡管如今他是鐵浮屠的指揮使,但是包括他自己在内,所有人都清楚他隻是個臨時替代,隻要甯王找到了更合适的人選,他就會被打回原形。
吳用當然不甘心。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更何況,這還是實打實的權力。
嘗到了權力滋味的吳用,根本就已經回不去之前那個憋屈的萬夫長位置。
他的呼吸逐漸粗重,但依然沒有忘記最關鍵的問題。
“說這麼多,你還是沒說我怎麼才能做到這一點?怎麼才能讓甯王殺了李松儒?”
周長壽輕笑起來。
他知道,自己今晚的目的,算是達成大半了。
“很簡單,你回去,告訴甯王,就說今晚軍營外有煙火出現,但經過查探,你并未找到任何線索,隻能确定這焰火必然是有人對軍營之内的人發射出的信号,這個信号代表什麼,發給誰看,全然不知。”
“如此,大功可成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