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宮闱森嚴。
秦雲換了一套普通的黑色錦袍,如一俊朗公子,在禁軍的重重保護下,前往了帝都天牢。
幽暗處,最裡面的一間,身穿囚服的常鴻正趴在木榻上。
不久前被打了一百軍棍,屁股皮開肉綻,此時他連坐都成問題,不過衣衫倒是很整潔,不算狼狽。
“陛下!”
常鴻看見秦雲,頓時打了雞皿,不顧疼痛爬下床,噗通一聲跪在了秦雲的面前。
痛哭流涕道:“多謝陛下不殺之恩,多謝陛下不殺之恩!”
陶陽給秦雲搬來一張梨花椅。
他坐下,盯着臉色蒼白的常鴻,淡淡道:“多謝朕的不殺之恩?難道你就這麼确定是朕不殺你,而不是王渭救的你?”
常鴻愣了一下,臉色惶恐道:“陛下,此乃天牢,能派禦醫給罪臣療傷的,除了您就再也不可能是别人了。”
他又露出一抹苦笑,道:“罪臣闖下這麼大的禍,恐怕也沒人願意幫我說一句求饒的話吧。”
秦雲瞥他一眼:“算你還有點腦子!”
“朕打了你一百大闆,雖然讓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但聽說也是打的你皮開肉綻,常鴻,你記恨朕嗎?”
常鴻渾身一抖,額頭貼地,無比惶恐:“陛下,臣不敢啊!”
“陛下已經法外開恩,否則臣早就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罪臣感激還來不及呢!”
秦雲很滿意他的态度,擺擺手:“陶侍衛長,給常大人弄張椅子來。”
“是!”
陶陽很快搬來了一張木凳,扶着常鴻坐了上去。
常鴻屁股都被打爛了,此時坐下疼的嘴角直抽抽,冷汗滑落。
秦雲開門見山道:“你知道朝堂上多少人要朕殺了你嗎?”
常鴻面色一白,低頭不語。
“你說你堂堂一個郎中令,人緣這麼差,竟沒一個人幫你說話。”
“你如履薄冰,左右逢源這麼多年,最後卻也難保平安。”秦雲若有深意道。
常鴻沉默,偷偷的看了一眼秦雲,不明白陛下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這個。
“知道這次能活下來,是承了誰的恩情麼?”秦雲淡淡問道。
“是陛下!”常鴻道。
秦雲再問:“那你覺得,這天下,是誰的天下?”
聞言,常鴻渾身一個激靈!看了一眼秦雲意味深長的臉色,脫口而出:“這天下,當然是陛下的天下!”
“那朕再問你,天下歸一的道理你可明白?”秦雲瞥了他一眼,看似不經意,卻有着深意。
常鴻瞳孔睜大,天下歸一?陛下終于是不滿朝堂上的那些人了麼?
“朕在問你話!”秦雲哼道。
常鴻反應過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道:“陛下,這道理臣明白!”
“此次大難之後,臣幡然醒悟,今後臣将誓死效忠陛下,替陛下肅清居心不良之人,實現天下歸一!”
這兩句話一出,整個天牢靜悄悄的。
常鴻忍不住偷看了一眼秦雲的臉色。
朝廷浮沉幾十年的老狐狸,這點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是有的。
現在的天子不一樣了,将來皇權和王渭集團之間是一定有矛盾爆發的。
而郎中令這個官職雖然不大,卻相當重要,掌管皇宮宿衛警備,起居安全,禁軍等一系列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