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北風呼嘯,刺骨凜冽。
十一月尾了,天氣很冷很冷。
金城,也就是都護府,下起了鵝毛大雪。
“陛下,八百裡加急,家書!”一名錦衣衛跪下,雙手奉上。
秦雲在城樓上回頭,苦笑一下,終于是來了,一是很久沒有聽到帝都衆女和孩子的消息,二是這麼久過去。
似乎帝都太安靜了,對于很多事都沒有回響,譬如王敏母子。
刺啦。
他撕開信封,攤開一看,是蕭雨湘的字迹。
玄雲子還沒有出發去原始山脈,此刻踮長了腳尖,伸長了脖子想要看看信中寫的什麼。
但秦雲瞪了他一眼,他讪讪一笑,縮了回去。
隻見,信裡先是表達了一下思念之情,然後是說了說秦睿,天瑤,秦骁等孩子的近況。
秦骁這小子貪玩,又把額頭磕破了,她娘又是幾夜沒睡,陪着孩子。
字裡行間,家長裡短,就是這樣的東西讓秦雲的歸心似箭,恨不得馬上回去,教訓教訓秦骁,比什麼都重要。
然後信的後半段,就很有意思了。
字字不提王敏母子,但句句都仿佛是在挑刺,而且字迹明顯不是蕭雨湘的了,筆鋒淩厲,跟劍刃一般,顯然是慕容舜華的。
越看,秦雲就越是發笑,是幸福,也是苦澀。
這下回去,不太好解釋了!
風雪嗚咽,玄雲子滿頭是雪,沉默了很久,幹咳道:“咳咳咳,陛下,信裡沒有提到微臣把?”
他試探,怕怕的。
“朕的家書為什麼要提你?”秦雲挑眉。
“陛下,您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王敏的很多事,都是我一手操辦的,往小了說是欺騙了整個帝都的人,往大了說是禍國!”他瞪大雙眼,無比認真。
道韻清澈,卻也極具膽小怕事的市井之氣。
秦雲想了想,這件事的确挺麻煩的,牽扯也很大,自己和王敏不清不楚,不就是說帝都的所有人都錯了嗎?
“罷了,你還是老老實實待在女真,勘測鐵礦吧,做完這事,先不要回帝都,等待朕的命令。”
他交代道,玄雲子幫自己做事,總不能讓他背鍋。
譬如蕭翦心有擔憂和不滿,但絕不會對他這個陛下抱有二心,可玄雲子這個幫手就不一定了,很可能被排斥,甚至更嚴重。
玄雲子望着他,咕噜一聲,狠狠吞了一下口水。
雙手抱拳:“陛下,保重,告辭!”
說完,他屁颠屁颠的溜了,直接去調遣勞工和車隊,去原始山脈了。
可能一個月就結束,但他願意幹一年。
等人走後。
秦雲深吸一口氣,望着雪原百裡,大好山河,開口道:“豐老,去把所有人都召集到都護府大殿來,朕最後交代一些事務,就啟程先回京吧。”
豐老點點頭:“是,老奴這就去辦。”
“正好,帝都内閣派遣過來的部分官員,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