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此刻的淡定是真的也好,是裝的也罷,能平靜的跟他對視,這一點就很了不起,在年輕一代裡,也值得他誇贊了。
可惜,卻是傅景庭的人!
蘇城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很快又恢複了溫柔笑着的模樣,“容小姐,你跟我那不孝女之間發生的事,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一切都是我那不孝女先犯的錯,我在這裡,帶她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容姝眸色閃了閃,“蘇家主倒是比令千金更加明事理,知道誰對誰錯,而令千金嘛......”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我不知道令千金是不是這裡有什麼問題。”
她指了指自己的腦門,然後又道:“令千金對于做錯事的行為,我覺得缺乏嚴重的認知,在她的認知中,她好像不覺得她自己有錯,她隻認為她的所作所為都是正确的,錯的都是别人,所以我真的很難相信,您居然是令千金的父親。”
不管蘇城剛才為蘇漫到底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但至少,蘇城知道是蘇漫的錯,這一點就比蘇漫好太多。
哪怕蘇城是為了想救蘇漫故意這麼說的。
她至少也不會覺得太惡心。
聽到那句‘您居然是蘇漫的父親’時,蘇城眼皮微微垂下,抓着拐杖龍頭的手,也微微收緊了一些,“容小姐教育的是,說來也慚愧,我這女兒從小沒有在我身邊長大,也沒有接受好的教育,所以才導緻她長歪了,這一點,是我這個當父親的失職,以後我會好好教育她,争取早把她扭轉過來,不知道,容小姐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他擡眼,溫柔的眼睛,一下子變的銳利了幾分。
容姝假裝自己沒有聽出來他話裡表達的意思,笑了笑回着,“蘇家主客氣了,您作為蘇漫的父親,教育自己的女兒理所應當,也是天經地義的,哪裡需要我這個外人給機會呢,您說是不是?”
說着,她看着蘇城逐漸維持不住溫柔的樣子,臉色開始變得有些陰郁起來,眼底就忍不住閃過一抹嘲諷,轉瞬即逝,又接着往下說:“放心吧蘇家主,等到蘇漫服刑完畢後,您就可以把她接回家,好好教育了。”
他想讓她放了蘇漫。
她偏偏不幹,假裝自己什麼都聽不懂,氣死他,為傅景庭母親出出氣。
雖然她現在對傅景庭母親沒有以前那麼多好感,但不管怎麼說,都是女人。
女人有責任保護女人,也有責任為受傷的女人讨回一些公道。
看着蘇城因為自己最後一番話,而完全沉下來的臉,容姝心裡說不緊張是假的,但更多的,還是竊喜。
因為她成功的氣到了蘇城。
蘇城緊緊的握緊拐杖上的龍頭,好似要把龍頭捏碎一樣。
他眼裡也沒有絲毫溫和的神色了,有的隻是陰恻恻令人遍體發寒的陰冷,“容小姐是真聽不懂我話裡的意思,還是假聽不懂呢?”
這話一出,容姝瞬間意識到,這人不想跟自己賣關子,繞來繞去,準備來直接的了。
她吸了口氣,然後紅唇微牽,“蘇家主這話什麼意思,我該聽懂什麼?”
她依舊裝糊塗。
反正,她就不承認。
隻要不承認,他就沒法說她是裝的。
“既然容小姐聽不懂,那就罷了。”見容姝如此嘴硬,蘇城氣笑了,也不拆穿她,隻是臉上的笑更加陰森可怖了,“那我就直接說吧,容小姐可否看在老朽親自來道歉的份上,放我女兒一馬?當然,該有的賠償和補償都不會少,如果容小姐有想要的,也可以提出來,隻要老朽我做得到,我也不會讓容小姐失望,容小姐覺得如何?”
他眯眼凝視着容姝。
容姝輕撩頭發,“哦?我想要什麼都可以?”
“當然。”蘇城點頭,姿态毫不掩飾的倨傲,看容姝的眼神,都明顯帶上了鄙夷輕蔑。
仿佛,那句當然,是在施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