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完以後，如釋重負，歎了口氣，“這下好了，心安了。”

　　“心安什麼？”江執月尤其不解。

　　這份合同根本就是不平等條約，聞鼎風把所有資源都給她了，他的身家财産，公司股份，名下住宅，動産和不動産，授予人都填上了她的名字。

　　合約的每一句話，每一行字，都向着她傾斜——

　　如果離婚，乙方（江執月）将擁有甲方（聞鼎風）所有财産，甲方（聞鼎風）必須無條件淨身出戶。

　　江執月覺得心裡尤其五味雜陳，他給了她十成十的安全感，卻一點後路都沒給自己留。

　　周兮遠把簽好字的合同收起來，拿去公證，一切手續辦好。就冷着臉趕人，主要是趕聞鼎風，“别在這惹我心煩，事情辦完了，趕緊走。”

　　面對情敵的冷眼，聞鼎風極其不爽，“你這什麼态度？你們事務所就這麼對待大客戶？我看遲早得倒閉。”

　　“誰是大客戶？如果我記得不錯，你的公司有正規權威的法務部門，需要我這邊經手的估計隻有才簽署的這份文件，怎麼？大客戶這麼迫不及待淨身出戶？”

　　周兮遠果然是做律師的，伶牙俐齒到了極緻。

　　聞鼎風被噎的夠嗆，正好手機突然響了，看到上面來電顯示，聞鼎風眉頭皺了一下，被迫出去接電話了。

　　走廊上，微風徐徐吹着，江執月想跟過去，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她。

　　“執月，”周兮遠聲音沉沉的，惆怅又故作欣喜，“新婚快樂。”

　　江執月愣了一下，很快勾起嘴角禮貌笑了一下，“謝謝你的祝福。”

　　“他對你很好，好到出乎我的想象，之前我總覺得你和他在一起，是鮮花插在牛糞上。這個合同确實出乎我的意料，他比我......”周兮遠頓了一下，改口道，“他能做到這一步，是真的很用心在愛你，我......做不到。”

　　江執月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她從來沒把周兮遠納入過考慮範圍。她隻喜歡聞鼎風一個，無論他是什麼身份，富有還是貧窮，她都願意跟着他。

　　周兮遠長出了一口氣，目光眺望着遠處，“既然你們已經結婚了，我也該死心了，以後不會再纏着你。我為我以前那些出格的舉動，向你道歉。”

　　“對不起。”周兮遠認認真真對她鞠了一躬。

　　像是在道歉，但更像是在揮别。

　　向他第一次愛而不得的女人，向他夭折的單向初戀，認認真真道别。

　　“沒關系，”江執月也跟着向他鞠了一躬，“周律師，也祝你幸福。”

　　聞鼎風打完電話進來領人，剛好看到這一幕，新婚妻子和情敵相對鞠躬，脊背繃直，腰身彎折成九十度。

　　聞鼎風收了手機，靠着牆啧了一聲，“我出去接個電話的功夫，你們就拜上堂了？這才剛結婚幾天，某人就想挖我牆角？”

　　周兮遠懶得理他，冷冷直起身子，轉頭回去了辦公室。

　　甚至為了表示送客的決心，還重重摔上了門，“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