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枭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他的手臂上還挂着吊針,雲皓和鄭允雯都坐在他的病床前。
他聲線嘶啞地問:“幾點了?”
雲皓蹙了蹙眉,沒有說話。
鄭允雯擡手腕,看了眼手腕上的精緻手表,說:“下午兩點。”
“正好!”
夜北枭說着,就從病床上坐了起來,伸手就要扯手臂上的輸液針。
雲皓連忙按住:“你做什麼?”
夜北枭臉色蒼白,嘴唇爆皮,他的眸光卻銳利而堅定:“正好去裴家!”
雲皓道:“你病成這樣子,怎麼去?”
夜北枭道:“我沒事!”
雲皓深邃地望着他:“阿枭,江南曦和小狼應該沒有危險!隻要你答應裴家的條件,他們很可能立刻就能回來!”
“雲皓!”
夜北枭怒了,他一腳踹開雲皓,大手扯下了輸液針,鮮皿瞬間從針孔裡溢了出來。
他的手已經被包成了熊掌樣,手臂上的皿,直接流進了手上的紗布裡,很快就把紗布染紅了一大片。
鄭允雯連忙上前,按住他的針孔,嗔怪道:“你這孩子,怎麼這麼直脾氣啊?”
夜北枭猩紅着眼眸,沉聲道:“我做不到,除非我死!”
沒有江南曦和江小狼,他一天也活不下去!
雲皓歎息一聲,“怎麼這麼死腦筋呢?迂回,懂嗎?”
夜北枭當然懂雲皓的意思,假意答應裴珏,先救回江南曦和江小狼,然後再反悔。
這的确是一個解決事情的最簡單的辦法,但是他了解裴珏,她不得到實際好處,她不會放了江南曦和小狼的。那樣一來,他就失去了掌控權,裴珏會一個條件一個條件地提出來,讓夜北枭一退再退!
夜北枭鄭重道:“懂,但是我不能那麼做!”
鄭允雯看了眼雲皓道:“算了,就按照阿枭的意思去辦吧!裴家也的确是欺人太甚了,大不了我跟爸爸說一聲!”
她爸爸是和裴家那位同級别的高官,甚至還高半個級别!
夜北枭也知道,如果這樣做,就意味着把鄭家放在了裴家的對立面,這恐怕會造成很嚴重的影響,估計雲皓就是想到了這層關系,才想讓夜北枭采用迂回戰術的。
他向鄭允雯道:“暫時不用驚動老爺子,你們隻是讓我進去就行,其餘的,我自己處理!”
雲皓鄭重地拍拍夜北枭的肩頭:“你明白就好!”
随即他又一臉嫌棄:“你看看你成什麼樣子了,一副活死人的模樣!還有時間,先吃點飯。”
他讓傭人給夜北枭端來了飯菜,夜北枭沒有胃口,但是為了不讓自己看起來很糟糕,就勉強吃了點菜,喝了一碗排骨湯。
三個人在别墅内上車,駛去了裴家别墅。
裴家住在一個很樸實無華的大院裡,院外有警衛站崗。
這個大院雖然很普通,卻不是一般人能進得去的。
就算是有鄭允雯和雲皓,三個人還是規矩地出示了自己的證件,在小本本上做了準确的登記,才被警衛領着,到了一棟紅色的樓房前。
警衛上前按了門鈴,沈蘭君開的門。她向警衛确定了三個人,是自己請的客人,警衛才轉身離去。
沈蘭君和鄭允雯以及雲皓打過招呼,看向夜北枭,不由一愣。
當初那個意氣風發,威風八面的男人,此刻完全是一副憔悴落魄的樣子。尤其是他的頭上和手上,都包着紗布,讓人看着有點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