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戰回到醫院,裴珏已經睡着了。
他看着她恬靜蒼白的小臉,眉目裡斂着莫名的情緒。
他輕輕地掀開她的被子,輕輕地解開她病号服的扣子,露出她白皙的兇口。那裡幹淨潔白,讓裴戰蓦地長籲一口氣。
可是,他眉峰又緊緊鎖起。
他轉身出了病房,他身後,裴珏慢慢睜開了眼睛。
她眼眸黝黑深沉,情緒莫辯。
裴戰回到車上,點着一顆煙,慢慢地吸着。
蒼白的煙圈,飄飄袅袅,像是誰的一縷殘魂,留下最後的掙紮。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他瞥了一眼,是那個他熟記于心的号碼,可是此刻,他卻一點也不想接,不想聽到那個聲音。
手機就那麼暴怒似的響着,敲擊着他的心。
他最後,還是接了起來,低沉地喊了一聲:“爸!”
“你是怎麼辦事的?怎麼不保護好阿珏?你還是我裴家的男人嗎?”裵鴻在電話裡暴跳如雷。
裴家把手機扔着車座上,默默地吸着煙。
裵鴻把裴戰臭罵一頓,似乎出了一口惡氣,才說道:“交給你一件事,如果這件事,你再辦砸了,你就别回這個家了......”
裴戰指尖的煙吸完,手機裡也終于安靜了下來。
車廂裡煙霧缭繞,讓裴戰都感覺嗆得慌。
他打開車窗,讓清冷的夜風灌進來,他才感覺到了一絲的暢快。
他發動車子,在流光溢彩的街道上駛過,卻第一次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不知不覺間,他停在了一家花店前。
驚豔時光,四個跳躍的大字,讓他感受到了生活的鮮活。
現在已經晚上十點了,店裡竟然還亮着燈,那個女人竟然還在忙碌着。
他蓦地感覺,那一間小小的店,就如同仙境,讓他無限向往。
他下車走進店裡。
那個女人擡起頭,說:“對不起先生,我們......”
她看到他,頓住,繼而淡淡一笑,在燈光下,如一隻聖潔的百合,讓人心馳神往。
“是你啊?有事嗎?”白詩音問道。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下班?”裴戰問道。
白詩音道:“明天有一個婚禮,從我這裡訂了許多鮮花,我必須晚上弄出來,人家明天一大早來要!”
裴戰看着被紮成好看造型的花束,心皿來潮:“我幫你啊!”
白詩音笑:“還有兩束就弄好了,如果你不嫌麻煩,可以動動手。”
裴戰笑了:“你别嫌我笨就好!應該怎麼弄?”
在白詩音的指點下,兩個人把最後的兩個花束紮好。
白詩音給花束噴灑營養液,保證明天早上花朵鮮豔。裴戰自覺地把修剪下來的花枝,還有一些包裝,清理了,丢進了垃圾桶。
他還拿起拖把,把店裡的整個地面都清潔了一遍。
白詩音看着他高大魁偉的身軀,彎成九十度,心裡很有種違和感。
但是不得不說,這男人幹活很細緻認真,把地面擦得光潔如鏡。
“謝謝你啊,辛苦了!”白詩音道。
“不辛苦,請我吃夜宵就好!”他笑道。
“你還真是不客氣!”她笑道。
“沒法客氣,我一天沒吃飯了!”
她一怔:“因為你妹妹?”
最近裴珏綁架江南曦的事,白詩音也知道了。
她昨天還去醫院看了江南曦,隻是江南曦還昏迷着,她沒有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