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句不孝的話,我甯願自己沒有母親。”江放搖搖頭道。
他那位母親,又虛榮又自私,當初在臨溪鎮時,他賺不到銀子,母親直接把他趕出家門了。
事實上,他們家還有幾畝薄地,如果母親願意種地,做些繡活拿出去賣,或者給鎮上有錢人家漿洗衣裳,日子終歸是過得下去的。
可他家母親做了什麼?
她居然去給那有婦之夫做姘頭。
而且姘頭不止一個。
那些男人們給她送吃食送銀子養着她。
這和出去做暗娼有什麼區别?
他在京城裡過得很凄慘,沒有銀子的時候,他家母親可從未想過要來找他這個兒子。
後來,得知他中了舉人之後,母親才撇下了那幾個男人來投奔他。
這樣的母親,江放心裡一點都不認可。
可百善孝為先,一個“孝”字壓下來,他又不能把他家母親如何?
隻能恭恭敬敬的供養着。
“别說這些傻話了,若你不想入朝為官,哪怕你把你母親趕出去,旁人最多說你不孝,也不會将你如何,可隻要你想做官,就得好好孝順她,否則官位不保。”王世傑說着,拍了拍江放的肩膀:“我先走了。”
“用了晚膳再走吧。”江放連忙拉住他的手,低聲說道。
“不了,你就要娶郡主了,身份水漲船高,你母親巴不得你來往的都是皇親貴胄,像我這樣的破落戶,她見了之後肯定得給我甩臉子,我可丢不起那個人,先走了。”王世傑一邊說着,一邊推開門出去了。
江放的母親是個農婦,還是個不講理的農婦。
一旦撒起潑來,不管不顧的,不會給任何人留臉面。
上回他就被那個老虔婆攔在這院子裡臭罵了一頓,說他想上門打秋風,吃江放的,用江放的,可把王世傑氣的夠嗆。
江放還沒有傍上齊玉歆之前,連租住的院子,都是他王世傑出的銀子。
那一兩年裡,江放吃穿住用行,都是他王世傑包了,包括上書院的銀子,哪樣不是他出的?
如今雖然和過去不一樣了,他也受不得那窩囊氣。
想當初,他父親也是堂堂的兵部尚書,他也是在京城裡出了名的二世祖,輪不到江放的母親來埋汰他。
“我送你。”江放已經穿戴整齊了,他一邊說着,一邊送王世傑出去了。
不曾想剛到院子門口,就見到楊氏帶着幾個丫鬟,怒氣沖沖的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