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玉歆仿佛是在忏悔一般,将自己這些年做的錯事兒,一五一十交代了。
襄王妃渾身都在顫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那些丫鬟也就罷了,都是王府買來的奴才,雖說自家女兒因為小事下令将她們杖斃,做的有些過了,但畢竟是奴才。
可她萬萬沒有料到,自己的侄女兒居然死在了女兒手上,還有她那侄兒,那可是她娘家最有出息的孩子,後來被人打斷了雙腿,腿沒有接好,走路一瘸一拐的,斷了科舉之路。
她母親因為這個氣的纏綿病榻,幾個月就去了。
襄王妃萬萬沒料到,這都是自家女兒幹的。
“母親,您改日去舅舅家,告訴他們,是我錯了......”齊玉歆低聲道。
襄王妃聞言痛苦無比,根本說不出一個字來。
“母親,我這些年做了不少錯事,可我再怎麼錯,也輪不到他們來作賤我。”齊玉歆說着,深吸一口氣,沉聲道:“請母親派人把他們二人押過來。”
襄王并不知道内情,聽得一頭霧水的,隻是女兒就快沒了,他也來不及問這些。
襄王妃輕輕擡了擡手,示意身邊的嬷嬷帶着護衛們去把那兩個畜生押過來。
沒過多久,被綁着的江放和王世傑被人拖着丢了進來。
齊宥覺得太辣眼睛了,趕緊拉着葉珍珍出去了。
“等等。”就在他們快要踏出房門的時候,齊玉歆突然高聲喊道。
葉珍珍和齊宥聞言轉過頭去。
“五堂嫂......是我不好,之前聽信江放的讒言,誤會了五堂嫂,不僅往你身上潑髒水,還多次和你作對,甚至想派人殺了你。”齊玉歆說到此,輕輕搖了搖頭道:“我知道五堂嫂不會原諒我,可我還是想謝謝五堂嫂,謝謝你今日過來救我和孩子,雖然最終我們都沒能活不下去,可我也要謝謝五堂嫂。”
葉珍珍聞言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
潸然醒悟嗎?
已經遲了!
從齊玉歆除夕家宴強行讓葉珍珍幫着保下孩子開始,葉珍珍就知道,齊玉歆活不了多久了。
齊玉歆那時候的情況十分危機,要保孩子就必須下猛藥,下了猛藥就意味着,她肯定會難産,性命難保。
葉珍珍也不會因為齊玉歆幾句忏悔的話,就把所有的事一筆勾銷。
若她用盡一切可用的手段,也能保住齊玉歆一條命,讓她多活幾年。
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前世......是齊玉歆親手将她勒死的。
重生三年,葉珍珍有時候還會夢到那一幕,仿佛要窒息一般,從噩夢中驚醒。
她永遠忘不了自己垂死掙紮時的恐懼,忘不了自己被那極細的絲線勒的喘不過氣時,拼命用手想把那絲線扯開,最終卻被頸子上流出的皿沾滿了雙手。
她尤為記得,自己死的時候,眼前是皿紅一片的。
那種絲線,并不是真正的絲線,而是一種極細的金屬絲,力氣大些,甚至能把人的頸子勒出一個極大的口子,若是給習武之人用,勒斷人的頸子也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