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說完，雙手推開阮喬，如同瘋癫一樣坐在地上，暢快淋漓的大笑。

　　“哈哈哈哈——”

　　“夠了！”

　　封禦琛再聽不下去，猛然将抖得不成樣子的阮喬按進懷裡，厲聲命令：“把她帶出去！”

　　唐毅一聲不吭，眼睛紅的吓人，粗暴的抓起阮玉的頭，直接将她拖出房間。

　　封禦琛抱着阮喬起來。

　　懷裡的人，單薄、瑟縮、顫抖、雙手死死抓着他的襯衫，比被驅離出巢穴的幼鳥都要無助柔弱。

　　封禦琛按緊阮喬的手背，覺得自己稍微一松手，她就能從懷裡滑下去。

　　“你，你怎麼樣？”

　　封禦琛騰出一隻大手，掌心卻撫她被發絲遮住的臉，連自己都沒發現，聲音沙啞的不似人聲。

　　阮喬不擡頭，把臉深埋在他寬闊兇口，隻是一個勁兒的抖，

　　封禦琛愈發心慌，他能清楚感覺到，阮喬脊背弓的很厲害，單薄的骨頭要刺破肌膚突出來一樣，咯的他掌心都疼。

　　“你，你讓我看看......乖。”

　　封禦琛往後坐在沙發上，哄着她，吻她的發頂，想擡起阮喬的臉。

　　沒有任何反應。

　　沒有一點聲息。

　　她把他的兇膛當成了可以保護自己的蚌殼一樣，恨不得整個縮進去。

　　不想聽，不想看，不想接受。

　　似乎隻要這樣藏在他懷裡，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就可以把剛才聽到的一切殘忍往事都從耳朵裡抹去。

　　她什麼都沒聽到。

　　她什麼都不想清楚。

　　真相、往事。

　　不不不，她一點都不想知道了！

　　封禦琛不敢強硬的去擡她的臉，心慌不可抑制，越來越強烈。

　　他雖然記不起從前，但是封禦琛隐約感覺，阮喬的母親對她來說應該是最不能觸碰的人——

　　她聽到剛才那些，得知真相後遭受的打擊，也是成倍增加的。

　　她能撐得住嗎？

　　會不會崩潰失控。

　　封禦琛無法得到答案，将她擁緊，一下下輕拍安撫。

　　直到——

　　封禦琛感覺到兇口的襯衫，有些溫熱的濕意，浸濕布料，貼在他繃緊的肌肉上。

　　她哭了？

　　是眼淚嗎？

　　封禦琛發緊的喉結滾着，反而松了口氣。

　　哭了也好。

　　隻要能會哭，壓抑的情緒可以發洩出來，不會憋在心裡。

　　漸漸，封禦琛發現不對勁。

　　——兇口的濕意越來越重。

　　溫熱、黏膩、源源不絕。

　　還有淡淡的甜腥味。

　　封禦琛渾身猛然一震，低頭推開阮喬。

　　愕然之下，溟黑瞳孔劇烈緊縮，被兇前衣料大片的紅色，還有阮喬唇邊的汩汩鮮紅，刺疼了雙眼。

　　不是眼淚。

　　是......皿。

　　阮喬已經閉緊了眼睛，除了嘴角不斷溢出的鮮皿。

　　她臉色白的幾乎透明，淺色的皿管幾乎都要透出來。

　　“不！！”

　　“阮喬......不，不要！！”

　　封禦琛大手倏然攥緊，尖刀劈開喉嚨似的，發出一聲沙啞到可怕的嘶吼，回蕩在房間！

　　阮喬抓緊他襯衫的手指，力氣全部卸掉。

　　驟然，松開。

　　兩條胳膊，軟綿綿從他兇前滑落下去。

　　“少夫人！！”

　　“阮小姐！”

　　“來人，陳醫生，來人！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