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聽得太後的聲音,轉臉過去,想起她這些年對蘇家的冷漠,不管不顧,便是宇文皓被立為太子之後,皇上沒有晉她位分,她也不曾為自己出頭過,甚至還把她禁足了,一時悲憤起,更勝過對宇文皓的悲痛失望,傷痛與仇恨蓋過了一切。
她生生地扭轉了方向,指着太後,眼神充滿了怨怼絕望,悲憤不已地道:“若不是你,蘇家怎會有今日的下場?你得享尊貴榮華,可還記得入宮之初家人的叮咛?”
太後心中一震,怎會不記得?當初入宮的時候,父兄也是千叮萬囑,要以蘇族的榮耀為念,要為蘇家廣大門楣,培植勢力,獨霸朝中。
想必當初賢妃入宮的時候,族中親人也是說同樣的一番話。
如今蘇家被太子一把火燒了,雖沒奪官削爵,但是在京中俨然成了笑柄,日後還能如何自處?
想到這裡,她頓時心中大痛,喃喃地道:“是啊,老身錯了,老身錯了,愧對蘇族親人啊!”
德妃見狀,心中一急,跪下來澹然道:“太後,出嫁從夫,老來從子,天下至親,莫過于自己的親生骨肉啊,且太後母儀天下,所做種種,皆是天下母親的表率,太後并沒做錯!”
太後陡然一震,對,若真有個立場分明,她為自己的兒子為江山社稷,何錯之有?
她看着賢妃,嚴厲地道:“放下簪子,不得胡來!”
賢妃眸子狠狠地瞪着賢妃,充滿了憎恨,“你閉嘴,一味是你與元卿淩胡攪蠻纏,企圖傾覆我蘇家,你們早暗藏毒計,唆使太子幹下此等傷天害理的事。”
她罵着的時候,一味地晃動手中的簪子,那金色的簪子在發出爍然光芒。
德妃輕歎,“賢妃,本宮不曾有過這些念頭,是你想多了。”
文敬公主見宇文皓後背出皿,擔心他傷勢,便道:“賢母妃,您先别激動,太子受了傷,不如先讓他止皿。”
宇文皓扳了手回去拔下剪刀丢在地上,剪刀鋒利的地方已經染了皿,丢在地上皿液也跟着被帶了出來,灑在雪地上,仿佛落下了一朵朵的海棠。
太後不看不看,卻還是瞄了一眼宇文皓,見他身後都流了一灘的皿,素來疼愛孫子的她,氣早就消了大半,道:“還不下去治傷?”
宇文皓聽得此言,知道太後已經原諒了他,遂單膝跪地,“謝皇祖母!”
他慢慢地站起來,看着賢妃,眸子裡亦是沉痛不已,“母妃,兒臣雖有過錯,但蘇家為何會有今日的下場?難道不是您一直縱容的結果嗎?功名利祿,都是可以用能力求取,你偏要帶他們走旁門左道,害了這個,又害那個,你說元卿淩害慘了我們母子,那您和舅舅他們呢?害了多少人?買兇殺自己兒媳婦的事情您都做得理直氣壯,兒子身為太子,如何面對天下臣民?又如何面對府中妻子?兒臣的錯,自會忏悔,也希望蘇家經此一事,也能明白他們既是皇祖母的娘家,品行端正是何等的重要。”
太後對這番話也是深思不已,但是眼下不願意附和宇文皓的話,隻用嚴厲的眸子看着賢妃,“蘇家有今日,你居功至偉!”
宇文皓聽得此言,方轉身而去,宮中除父皇之外,唯有皇祖母能勸服母妃,想必他走了,母妃會安靜下來。
殊不知,他才走到拱門外,就聽得德妃與文敬宮中齊聲驚呼,“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