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要她正正經經地跪在你的面前,給你磕頭拜師。”紀王妃嚴肅地道。
元卿淩無奈地看着她,“你受了什麼刺激?我知道你是要我護着郡主,但是,就算我不收她為弟子,我也會護着她,她怎麼說也是老五的侄女,再說了,有你這個聰明的母親在,定不會叫她受委屈。”
紀王妃竟是站起來,對着元卿淩施禮,“你必須要答應我,今日她父王說了一句話,說是以她的婚事來助長勢力,他絕非口空白話,怕是早打這個主意,日後郡主的婚事我過問不得太多,但你若是她的師父,你還能為她抗争一二。”
“婚事?郡主今年才幾歲啊?怎麼就說到婚事了?都還沒及笄吧?”元卿淩詫異。
紀王妃激動地道:“今年十二了,還有三年就及笄,且如今也可先定下親事來,我隻怕他會走這一步,太子妃,你知道孟悅是我的命,我不能容許這個事情發生,哪怕一絲絲的可能。”
元卿淩想起紀王這個急功近利的人,尤其如今屢屢受挫,他銀錢又短缺,若真為了拉攏勢力,随意把郡主許給世家大族去,那可真是要命了。
元卿淩道:“好吧,既然你想這麼做,那我依你就是了。”
紀王妃眼底噙着淚花,“多謝!”
元卿淩看着她,沒好氣地道:“說什麼多謝呢?這一兩年,你也幫了我不少,真沒想到,你我還真能成為好妯娌。”
紀王妃拭去眼淚,想起往事也不禁笑了起來,“是啊,人生真是處處都充滿了意想不到。”
收下孟悅郡主為弟子的事情,紀王妃是大肆公開的,且她也很聰明,為了堵住紀王的嘴巴,還特意求了一道太後的旨意,太後本不是很同意,但是聽說可以學得元卿淩那些起死回生的本領,太後便欣然答應。
畢竟,元卿淩是外姓的,若她的大本事叫皇家的人學了,那是最好不過。
因着太後都同意,紀王又一味地讨好太後,自然也不能反對,所以,縱然是對元卿淩懷着千萬般的讨厭,卻也隻能看着孟悅郡主跪在她的面前叫老師。
老師這個稱呼,是元卿淩堅持的,孟悅原先是叫師父。
轉眼便到了冷四爺和公主大婚的日子。
明元帝命人建造公主府邸,但是因着銀錢短缺,三兩年内未必可成,冷四爺便把先把公主迎娶入冷家的宅子。
時值元宵,京中一片繁華熱鬧。
這門親事本來就十分震撼,因而引得許多人圍觀。
而邀請的賓客也很多,從皇公貴族到朝中大臣,再到各界商賈名流,賢士文人,婚事空前的隆重。
元卿淩從昨天晚上就入宮去了,看到公主把那風鈴都收到了箱底,是要帶出宮去的。
陪嫁的禮單很長,也很多,可見明元帝雖然貧困,但好在有錢的皇家親戚多,人人添妝,竟給公主砸出了個十裡紅妝來。
明元帝也給了實質的陪嫁,賞田地50頃,别院兩間,公主府邸已經在建造,店鋪也有七八家,家臣和奴仆加起來也有三十餘人。
日用品都是皇貴妃與内府一同打點的,種類繁多,各項一應俱全,元卿淩看過禮單,看到眼花缭亂,什麼紅棉胭脂四匣、罐粉二匣、紅碗胭脂芙蓉粉二匣、幹紅胭脂二匣、紅頭繩四匣、桂花油二匣、鵝油胰二匣......看得她最後都放棄了,總而言之,什麼都不缺就是了。
婚嫁當日,嫁妝備下之後數了一下,竟也有二十多輛馬車,可謂風光無限。
吉時之前,宇文齡便到乾坤殿一同拜别,元卿淩和諸位王妃都陪同在側,後拜别而出,路經過慶餘宮的時候,宇文齡的腳步停駐了一瞬間,便跪下來磕頭,元卿淩看到她的肩膀顫抖,知道她在哭泣。
容月是扶着她的,聽得她輕輕地說了一句,“母妃,女兒出嫁了!”
聲音哽咽。
容月回頭看了元卿淩一眼,皆是輕聲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