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個人都是柔和的,并非外間說的這般猙獰霸道。
她心中稍稍松弛,陪同入座。
紀王倒了酒,眸子細細地眯起,淺然一笑,“能喝酒嗎?”
褚明陽執住衣角,紅燭映照得她的臉紅彤彤的,眼角染了微紅,“能喝一點。”
他笑意盈盈,執住她的手,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溫柔地道:“那喝過這杯交杯酒,從今往後,你便是本王的妻了。”
褚明陽眸子一動,“妻?”
紀王微笑,眼底斐然,“是的,在本王心裡,你是本王的妻。”
褚明陽擡頭看他,睫毛飛快地一動,便垂下了眸子,心跳有些急促。
交杯酒一喝,紀王的眸子便深邃沉暗了起來,一手抱起了她便往床邊走去。
褚明陽把頭埋在他的兇前,死死地攥住自己的衣袖,一動不動。
她被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紀王撫摸着她的臉頰,如同撫摸一件珍貴的寶貝,眼底飽含寵溺之情。
褚明陽看過這種眼神,在宇文皓的眼底裡瞧見過,那時候他在看着元卿淩。
這一個眼神引發了她強烈的嫉妒與不适。
如今在紀王眼底裡看到,她心尖都在發抖。
當他的唇覆蓋下來,褚明陽已經閉上眼睛,欣然接受了。
這種事情出閣之前,便有人專門教過。
她知道如何讨好夫婿。
紅燭搖曳,光影迷離。
茹一閣。
紀王妃在茹一閣裡頭設下了佛堂,她跪在蒲團上,案上的流金香爐裡點了檀香,香氣絲絲縷縷地從镂空口子上吐出來,香氣萦繞,叫人心頭安詳。
她手中轉動念珠,嘴裡念着金剛經,一副潛心向佛的模樣。
片刻,侍女進門,跪在了旁邊輕聲道:“王妃,王爺已經到那邊歇下了。”
紀王妃繼續念經,置若罔聞。
等一遍金剛經念完,她站起來,佛珠遞給了侍女,侍女擱在了案上,扶着她走了出去。
“明日若側妃過來請安,便說我身子不爽,免了這規矩。”紀王妃淡淡地道。
侍女一怔,“王妃,這是何故?”
“不止明日,接下來幾日都是這般。”紀王妃坐下來,喝了一口茶,眸子淺淡地擡了擡,又道:“明日你叫人炖點東西送過去側妃的屋中。”
侍女不忿,“王妃何必這般讨好?”
婆子披風進來,怒斥道:“王妃吩咐你,你照做便是,說那麼多話做什麼?”
侍女委屈地彎下唇,“奴婢隻是替王妃不甘心。”
“娶個側妃而已,”紀王妃沉沉地靠在椅子背上,“有什麼不甘心的?不是褚明陽,也會是其他人。”
婆子打發了侍女出去,給紀王妃取藥,道:“明日怕是去不了楚王府,楚王府命人報,說楚王妃身子還很虛,起不來。”
紀王妃吃了藥,道:“不打緊,她會叫人送藥來的。”
她甚是疲憊,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片刻,複又睜開,眸子裡銳光如刀劍,“我得快些好起來,褚家的人進了府中,就不可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