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元卿淩心裡還隐隐有些疑問,那就是湯大人為人十分謹慎,也觀人入微,為何卻絲毫沒察覺呢?
從他臉上這反應看,他大概連想都沒想過。
日夜相伴的枕邊人......她忽然想起老五說的話,說湯大人原先有喜歡的人,但後來不知道為何沒娶那人,卻娶了這位,而且,他們似乎是真分床睡的,因為那床上有兩張被褥。
“我知道了,我會留意一下的。”湯陽沉了沉眸子,道。
元卿淩見他似有煩憂之色,遂問道:“湯大人,你和夫人的事情......不知道介意跟我說說嗎?真為少年時候你傷她眼睛的愧疚?還是因為她癡等你那麼多年?”
湯陽有些欲言又止,歎歎氣,最後還是道:“我娶了她,倒不是單純因為愧疚,我湯陽年少輕狂的時候,也犯下了很多錯,比這嚴重的也有,隻是當晚與她吃飯喝酒,一時喝多,釀成了大錯,加上事後她說等我多年,因有眼疾也說不了親,總歸是少年認識的人,哪裡就真這麼忍心丢下不管?所以我答應娶她,照顧她下半輩子。”
“竟是這樣?那你之後不曾去調查過她嗎?畢竟你們分開這麼多年了,你不想知道她都經曆過什麼嗎?”元卿淩還是覺得湯陽不是那麼草率的人,尤其當時按照老五所言,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就更會百般求證才下決定。
湯陽道:“自然是有調查過的,知道她這麼多年過得十分艱辛,因有眼疾一直被人羞辱欺負,艱難苟活,說真的,若不是調查了一番,我還未必會下定決心娶她,頂多是找個人給些銀子去照顧她,偏生就是調查了我才知道她這些年經受的苦,而這些苦幾乎全部都是因為眼疾。”
“原來如此,那說到底,還是因為愧疚。”
湯陽眉頭緊鎖,神色沉重,“是愧疚也好,是責任也好,是贖罪也好,總之那時候我知道不能丢下她了,可若她真的身負武功,那麼她這些年所遭受的痛苦,必定是假的。”
“怎麼說?欺負她的人都是不懂得武功的嗎?”元卿淩問道。
湯陽眼底幾乎染皿,許久,才道:“我所得知的是她好幾次差點被乞丐侮辱,還有些混混地痞到她家裡搗亂,搶東西不算還打人,她去找衙門,衙門不管,連同她家裡的人也一并被毆打幾次,她求救無門,幾度自盡好在被救回來,若她懂得武功,這些都不可能成立,換言之,這都是假的。”
元卿淩沒想到這個故事如此狗皿,若不知道,隻看他們倆,年少情意,如今又恩愛異常,定是羨煞旁人的,怎想到這裡頭竟如此多的設計呢?
但有一樣,元卿淩還是不解,“可當時她找上你的時候,老五還不是太子,可見她嫁給你,倒是未必因為要接近老五。”
湯陽搖頭,“當時太子雖然還沒被立為太子,可在您......就是公主府那件事情之前,太子已經立下了功勞,軍功顯赫,她如果真是别有用心,或許當時的目标不是太子,但現在就一定是。”
湯陽說到這裡的時候,臉色忽然變了變,“假設說,當時不是沖着太子來的,那換言之就不是紀王或者安王的人,甚至未必是北唐的人,因為當太子還不是太子的時候,針對他的隻有安王或者紀王,她的目的有可能隻是要在這京中站穩陣腳,或者是在這京中布下暗線,且留在我身邊,我能接觸顯赫的機會多,所獲取的信息也多,她也更容易掩人耳目。”
“你懷疑紅葉?”元卿淩問道。
“不,不是紅葉!”湯陽擺擺手,腦子飛快地轉着。